陆生将风华剑置于石桌上,呼出一口浊气,低头看向伤口,他一把抓住衣服,用力一扯。
染成血红破旧不堪的青衣,一下扯成数片。
胸膛上,十个浅浅的血洞呈现其上。
周围的血液已凝固,血洞有结痂的趋势。
伤势出乎他的预料,比他想象中要浅上许多,他亦不知为何,只当林怨借温齐身体出手,无法像在龙虎帮那般骇人。
只是,伤口周围出现的灰线,令他不解。
他轻轻于灰线上擦拭,饶是牵动伤口,也无法擦拭干净。
陆生才明白,这灰线竟是藏于他的体内。
钻研半天,他始终弄不懂灰线有何作用,身体似乎也没半分不适。
“陆生哥哥!”纪秋蝉端着一盆热水,拿着棉布朝陆生走来,脸上带着焦急与关切,“水来了,水来了!”
放下热水,她看到陆生胸口处的伤痕,泪眼婆娑,眼泪止不住落下。
她在心中自我责备,若不是因为她,她的陆生哥哥也不至于受此等伤势。
陆生见状,安慰道:“秋蝉莫担心,没事儿的。”
说着,他将棉布于刚刚烧开的水中消毒,挥洒掉多余水分,耐着灼热,轻轻擦拭着,以防伤口感染。
“秋蝉。”擦好后,他轻声喊着啜泣的纪秋蝉,道,“去陆生哥哥屋里拿件干净衣服来。”
纪秋蝉流着泪,点着头,快步小跑去隔壁陆生屋中取衣服。
陆生光着膀子,吹着已近初冬的寒风,不觉半点凉意。
只是脑子些许迷糊,便手肘置于石桌,手掌托着脑袋,小憩片刻。
不多时,纪秋蝉拿着件蓝色麻衣,跑到陆生身边,带着哭腔喊道:“陆生哥哥,衣服来了。”
陆生疲惫地睁开眼眸,笑着接过衣服,套在身上。
纪秋蝉愣愣站在他的面前,哭的红肿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陆生的脸。
“嗯?”陆生摸了摸脸,戏谑一笑,道,“秋蝉为何一直盯着我?莫非陆生哥哥的脸上长花了不成?”
纪秋蝉迟疑片刻,道:“陆生哥哥,你的脸好白……”
闻言,陆生愣了下,心想,或许是胸膛伤口流了些血,导致面无血色,也属正常。
“秋蝉,这两日莫要出门,陆生哥哥在隔壁,有事儿便喊我!”陆生告诫道,拿起桌上风华剑撑着地,踉跄朝外走去,临在门口时叮嘱道,“切记,莫要出门!好好在家等蓉姐回来,有事儿记得喊我!”
听着陆生的告诫,纪秋蝉连连点头,她紧咬下唇,想要说些关心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回到屋中,陆生觉着口渴,打开水缸。
然。
他苍白的脸,倒映于水面,白的渗人。
陆生心惊,只觉头晕目眩,他踉跄着扶着墙,走到床榻处,倒头便陷入昏迷。
……
县衙。
石大壮一洗身上尘埃,穿着捕头服,一脸阴沉地望向陆生的住处。
他不敢带人去抓捕陆生,但他近来他已知晓温齐的身份。
只要将温齐之死报备上去,陆生纵使有九条命,也不够死!
一念至此,石大壮的脸上,流露出阴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