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妱看出来了他脸上的心不在焉,以为他不舒服,便委婉说想回去了,田逸尘倒也爽快,马上吩咐人调转方向朝着岸边划去,还亲自把他们送回了平安巷。
望着那辆奢华的马车走远,班妱这才回头,发现宋恒正盯着她看。
“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
宋恒慌乱收回视线,不等班妱连忙转身离开了,脚步都有些凌乱。
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一面,班妱不由担心,赶紧跟了上去。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说着挽住了他的胳膊,轻轻搀扶着他。
不想宋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甩开了她,面色极其不自然,若是仔细看还能看见他微微发红的耳根。
“没……”
若是没的话倒也不好解释他突然的反常。
“……有些晕船,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宋恒压了压额角,微微用了力,好像要把脑子里不该有的画面按压出去。
自从弄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意,他好像不能再淡定任由她像以往那般靠近,心口乱跳不止,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但是心里却有些高兴她的关心,一方面是人伦道德,一方面是心生喜欢,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折磨疯了。
“先回去。”说着逃似得离开了。
班妱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想着他刚刚激烈的反应,心里一阵泛酸。
就这么讨厌吗?
班妱回了家,忘了一眼宋恒紧闭的房间,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也回了房间,以为他今天为止都不会搭理自己了,没想到晚上用饭之前他突然敲开了房门。
“上药。”
也不看她,淡淡说了一句便越过她进了房间。
“我自己可以上。”
“一只手弄不好。”
他已经坐下,视线也落在她的身上,平静无波的眸子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坚定。
班妱无奈,只好坐下把烫伤的手伸出来。
其实就只烫着了拇指大小的一块,一只手也可以上药,只是她私心不想跟他争论,既然他要做便由着他去吧,不然又胡思乱想以为她生气不理他了。
真粘人……
班妱默默感叹着,任由他牵起了自己的手,尽管已经狠狠警告过自己,但是手指被带着一丝凉意的手握在手里时,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猛烈跳动了一下。
“你……晕船好些了?”只有岔开话题才能不把注意力放在被他握住的左手上。
“嗯。”
得到的只是一个淡淡的回复,气息极轻,不仔细听甚至都听不见。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她的手上,认真的表情好像在钻研一道解不开的难题,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随着眨眼的动作忽而出现,忽而消失。
班妱看得有些失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从那个软软糯糯满是脾气的小团子长大了,挺翘笔直的鼻梁,瘦削清晰的下颚角,以及下颌冒出来的青黑胡渣,无一不说明着眼前的人真的长成了一个沉稳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