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后班妱就把满仓给她的药取出来了一些,是粉末状的东西,满仓说药粉兑水用可以滴漏的容器盛放,灌溉的时候放在地头,随着流水药作用到农田里,一把药粉可以作用两亩地,对农作物和土地不会造成伤害。
此法子无论是针对蝗虫还是虫卵都有作用。
班妱当即把药粉给了段立,让他派人去尝试,中午去的,傍晚就有了结果。
段立兴致冲冲找上了门来:“班姑娘,死了。”
班妱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段将军,我活着好好的呢。”
段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红着脸解释:“是我一时激动表述不当,班姑娘见谅。”
明明是个身材健硕的武将,不仅面相像极了文人,就连这爱脸红的毛病也跟读书人一般,班妱觉得有意思,瞪着眼睛盯着他看,直看得人家脖子都红了,直跟着她说着抱歉。
班妱觉得再逗下去就有些过分了,便收敛了表情,含笑:“可是药粉有结果了?”
段立颔首:“没错,果然如班姑娘所料,蝗虫饮了掺了药粉的灌溉水不出一会儿就死了,对虫卵也十分有效。”
尽管班妱相信满仓不会骗她,但是听见这个好消息还是忍不住兴奋了一下。
她的果树有救了。
“太好了,明日段将军派人来我这儿取药粉,把东西给农户发下去,让他们尽快灌溉用药,在入冬前把粮食种上,这样才不会耽搁来年的收成。”
又想到什么:“估计如今家家户户也没有多少粮食了,便跟农民说有粮铺子免费提供种子,不过有一个要求,日后收成了他们的粮食得卖到有粮铺子来。”
能解决蝗灾问题段立已经十分感激,如今班妱还在为农民着想,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感激之情了。
“班姑娘的恩情真的是……”
“行了段将军,只是举手之劳,再说等他们收成了最大的受益者还不是我,可别再给我戴高帽子了,您还是尽快吩咐手下来我这儿弄药粉吧。”
段立这才严肃起来:“班姑娘的药粉是从何处来的?”
“秘密。”
一句话把段立想问的问题堵了回去,他便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若是班姑娘需要帮忙尽管跟我知会。”
“那一定,怎么说我和段将军也是共患难的交情,日后灾情结束段将军升官发财了可要罩着我啊。”
这是来申城来班妱心里最轻快的一天,说出来的话也带了玩笑的意思,如此亲近自在的班妱看得段立一愣,心跳都不由加快了。
“借班姑娘吉言,若是日后升了官我一定记得班姑娘的恩情。”
高大魁梧的男人红着一张脸老老实实回答她的玩笑,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好笑。
班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跟段将军开玩笑呢。”
没想到段立却表情认真:“我是认真的。”
他的真诚在发热,烫得班妱眼睛一热。
她所做的对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对申城人来说是成千上万的命,绝望中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是别人活下去的希望,他不知道朝廷何时会支援,他不知道申城还能撑多少天,他在水深火热煎熬着她却在没心没肺开玩笑。
“抱歉,我失言了。”
段立赶紧摇头:“班姑娘没说错,申城能挺过去,陈州也能挺过去,我也能升官,一切都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