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棠连夜赶来申城一是为了送粮食,二是为了把班妱带走,但是如今见申城一日比一日好起来,便打消了念头,陪着班妱在申城待了下去。
他到的第五日从江州送过来的粮食才到达申城,停也没停直接送去了陈州。
申城外的难民都是陈州过来的,如今见粮食送去陈州,顿时充满了希望,又听说班妱还给陈州送去了种子和治理蝗虫的药,男轻有力的男人们便收拾了东西打算回家重建,只留下妻儿老小在申城,起码在这边他们能有口吃的。
班妱和赵荣棠正站在城墙上看外面的情况如何了,见大批难民依依惜别,妻儿老小的哭嚎声响让人心慌。
陈州灾情严重,如今已是一片荒芜,这个时候回去谁都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或许他们的这一别便是永别了。
没有经历他们的绝望,班妱永远也不会明白他们的感受,在如此恐惧和绝望下他们还能从陈州撑着来到申城,这一路的艰辛谁也替他们诉说不出来。
班妱刚想说话,就听赵荣棠突然郑重其事说道:“妱儿,我可否求你一件事。”
看着他坚毅沉重的侧脸,班妱不由笑了:“棠大哥莫不是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赵荣棠疑惑,就听班妱笑道:“棠大哥所求之事是不是借粮食?”
赵荣棠怔了一瞬,随即笑道:“果然还是妱儿懂我。”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所以妱儿借给我吗,日后我会给你钱……”
“别,棠大哥跟我谈钱莫不是想跟我断绝交情?”
见他要说什么,班妱出声打断了他:“我救济申城是为了日后在申城发展,你也知道申城的地理位置有多重要,而陈州呢,土里最肥沃,这两块地我是惦记上了,所以这粮食理应我来出。”
赵荣棠眸色深沉,直勾勾看着她,里面是说不清化不开的情绪。
班妱被看得别扭,赶紧移开了视线:“就这样说定了,粮食我来出,今日外面情况松懈了些,我们出城逛逛去?”
赵荣棠也正有此意,两人便策马出了城,几日下来城外的情况比她刚来的时候好了许多,难民都变得井然有序起来,每日按时领吃的,一开始还帮着农民捕杀蝗虫,如今蝗虫控制住了,他们便帮着当地人灌溉播种,事后会得到一些酬劳,他们便攒起来当做回乡的盘缠。
在外面转了一圈,虽然一眼望去还满是荒芜,但是看着在地里忙着劳作的人,班妱觉得十分欣慰,申城正在慢慢变好。
赵荣棠也十分感叹:“若不是妱儿,申城怕也会和陈州一样,庄稼一片荒芜百姓流离失所。”
“没有我申城也一定会挺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看着她的侧脸,赵荣棠突然想到什么,含笑道:“知道我要来宋恒也非要跟着,估计这时候在江州急得书都读不进去了。”
班妱一顿,提起宋恒难免想起酒后的那个吻,不自然垂下了视线。
“我已经给家里去了信。”
见她不愿意多说赵荣棠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两人在外面又转了一圈这才回去。
这个节骨眼上出城必须有段立的亲自审批,进城也一样,段立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策马靠近赶紧命人开了城门。
“班姑娘,听闻您要给陈州支援粮食?”
昨日刚给了一千石,班姑娘还有这么多粮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