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穆锦闻眉心几不可查蹙了一下:“让他们弄,你跟我出来。”
说着给李创使了个眼神,李创赶紧说道:“班姑娘放心,他们手脚麻利,很快就会清理好,您是姑娘家不方便,还是您出去吧。”
班妱还要说什么,不等张口就被穆锦闻拽了出去。
“娇娇帮不上忙,还是与我在外面等着。”
胳膊被他禁锢住,班妱动弹不得。
“我不进去,穆大哥先把我松开吧。”
穆锦闻松了手,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宋恒为何会来延州?”
“不知道。”
见她的心思全都在关上的房门里,根本没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穆锦闻只好放弃。
大夫很快就来了,被李创请了进去,好大一会儿才出来。
“病人口鼻进了淤泥,不过好在清理及时,已经没有大碍,调养一阵便可恢复原样,只是我查看病人脉象,发觉病人肝火积郁,怕是忧思过重,需要好好开导,莫要造成不可挽救的后果。”
听着宋恒没事班妱松了一口气,又听大夫后半句心口又闷住了,大夫一走赶紧进了房间,锦衣卫已经给他换好了衣裳,浑身上下清理了个遍,就连头发也都洗干净,他正清浅地呼吸着。
班妱悬着的一颗心慢慢安稳,这才发现穆锦闻身上还穿着湿透的衣服没有换。
“穆大哥,您还是快些去换身衣裳,别惹了风寒。”
穆锦闻没有动,而是认真看着她:“这下放心了?”
班妱一顿,说不出来感动,穿着一身湿衣裳就为了等她放心?
“谢谢穆大哥,谢谢您救了宋恒的命。”
说着班妱就要行礼,却被穆锦闻拦下了:“娇娇要是与我客气,我会觉得娇娇不把我当大哥。”
班妱垂眸,闷声道:“不管如何我还是要谢谢您的。”
如果没有他宋恒或许早就……
一想到这种可能就心悸得厉害。
不管穆锦闻接近她是何目的,这份恩情她是永远也不会忘的。
穆锦闻去换衣裳了,班妱坐宋恒的床前,一眨不眨看着他,余悸消散,剩下的只有迷茫和无措。
她该如何面对宋恒的感情?
班妱坐到天亮,穆锦闻劝过好几次都是无果而返,最后也只能由着她去了。
宋恒醒来的时候下了一夜的雨也停了,班妱被穆锦闻强行叫去大堂用早饭,只有十二在房间里守着。
宋恒睁开眼,浑身疼得难受,口腔里全是泥土的味道,还有沙砾在摩擦。
他记着自己在去延州的路上,外面下着大雨,只听一阵轰隆声,随即是车夫和马儿的惊呼,然后一阵天翻地转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顺着声音看去,十二正站在窗前,斜着眼睛看着他,眼里是一如既往的不喜。
“她呢?”声音像是被沙砾摩擦过一般,粗哑难听,更拉扯地喉咙撕裂般疼痛。
“楼下吃饭。”
见他要起身,十二有些不耐烦了。
“好好躺着,别再给她添麻烦了,因为你她昨日一夜没睡。”
宋恒动作一顿,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