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懋阳杀害魏义昊证据确凿,国子监马上就可以解禁了。”
班妱刚松了一口气,不想他又继续说道:“可章徴义和魏太傅都是我的人,若他们两个因此时闹掰,只会让旁人坐收渔翁之利。”
这个旁人指的自然是太子。
“父皇见不得我折了翅膀,所以打算在国子监给章懋阳找个替罪羊,左右大理寺得到的证据目前只有父皇看过,太傅还不知凶手是谁,瞒天过海并不难。”
“班姑娘觉得这个法子如何?”
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班妱心里一阵乱跳,堂堂皇子绝对不会专门跑一趟来和她商量替罪羊的事。
努力平复着心里的不安,班妱说道:“民女不懂其中利害关系,只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该是谁受罚就该是谁。”
“是吗?”
赵荣棠把玩着茶杯的盖子,和杯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对于班妱来说,每一声就像是撞击在她的胸口,一声声让她险些控制不住表情。
“我与班老板想法一致,但这是父皇的意思,我又不能违背,实在是让人为难。”
班妱咬了咬下唇里面的肉,痛感可以让她快速保持镇定。
“不知殿下想让谁做这个替罪羊?”
赵荣延并不着急回答,而是直勾勾看着她,狐狸眼里闪着她捉摸不透的神色,让人觉得神秘又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赵荣延这才说道:“宋公子乃宋文贤老先生的曾孙。”
不用再说,一句话就把班妱所有的侥幸和期待击得个粉碎。
曾祖父在位时魏统就和他老人家不对付,宋恒的身份无疑是最好的替罪羊,既有作案动机,又有作案的有利环境,还不伤了章徴义和魏统的和气。
赵荣延看着班妱的脸色:“自然,若是宋公子顶了罪,本皇子自然会好好补偿班老板。”
班妱咬牙。
“宋恒没有犯错,他不需要顶罪,我也不需要补偿。”
“这可由不得班老板的意思。”
赵荣延嘴角噙着志在必得的笑意,直看得班妱窝火。
对方身份尊贵,一句话便可以左右一个人的生命,确实也由不得她说什么。
“不过本皇子还没点头,事情也没盖棺定论,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班妱望着他眼里的算计,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三皇子想要什么?”
“班老板能给我什么?”
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
班妱自然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进三皇子府,甘愿做他的妾室,然后名正言顺霸揽她的产业。
赵荣延挑着眉梢,也不着急,慢悠悠玩着茶杯盖,等着她的回答。
房间里的安静了好一会儿,班妱也不说话,看似在犹豫不决,其实是在拖延时间。
她在等十二把大哥请来,赵荣延忌惮大哥,一定不会得罪大哥强迫她。
赵荣延突然轻笑一声:“班老板莫不是在等穆大人?”
班妱惊讶,就听他说道:“穆大人有要事出城去了,这会儿估计赶不回来。”
对大哥的行踪了如指掌,看来今日是有备而来。
班妱从未像现在这刻清晰地感受到皇威的压迫,有一瞬间甚至窒息到绝望,一想到宋恒要替人顶罪砍脑袋,觉得以往所有努力仿佛都失去了动力,她不能想象没有宋恒的日子……
刚要说话,大黑二黑突然叫了一声,随即院门有动静响起,在安静的堂屋里听得一清二楚。
班妱心口也跟着那道浅浅的声音随之一颤,赶紧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