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身微,配不上棠大哥。”
“我看你是心有所属,看不上我罢了。”
两人说笑着,极其养眼的外表看起来像幅画,宋恒在书房里隔窗看着这幅画,眉心下压。
赵荣棠吃了饭菜才离开,宋恒跟班妱把他送出门口,面上表情淡淡,丝毫看不出来之前风雨欲来的阴沉。
“妱儿开心吗?”宋恒突然问道。
班妱笑看着那道还未离开的红色背影:“久别重逢自然是开心的,棠大哥一点也没变。”
说着回头,见他也望着赵荣棠的方向,面色极其平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班妱疑惑,也问了出来。
宋恒收回视线,含笑:“妱儿开心我便开心。”
班妱被他这突然一笑弄得心口一颤,赶紧移开了视线:“少油嘴滑舌,赶紧回去读书。”
“我要写策论,妱儿帮我研磨。”
“自己没手吗?”
“手疼。”
班妱瞬间蹙眉:“受伤了?”
宋恒颔首:“小臂有些疼,可能是旧伤复发,不过也碍不着写字,就是疼一些,忍着倒也可以自己研磨。”
左手小臂是在江州铺子装修保护她时砸伤的,当时骨折,好长时间骨头才愈合,如今好了也偶尔会旧伤复发。
想到此事班妱心里一阵愧疚:“我帮你研磨。”
宋恒颔首,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得逞了。
班妱研磨,宋恒提笔写字,平日半个时辰就写完的策论今日却故意写写停停,多花了一半的时间。
班妱虽然不懂,但也知道他平日实力,纳罕:“难写?”
宋恒顿了一下,主动把写的策论给她看。
是一篇关于官员结党营私危害的文章,引经据典针砭时弊,在班妱看来晦涩难懂,却不明觉厉。
“看不懂。”班妱如实说道。
宋恒把文章合上:“那我给妱儿描副丹青?”
班妱惊讶:“你会么?”
然而事实证明,她的确小瞧了宋恒,一幅栩栩如生的丹青出现在眼前时,班妱愣住了。
画中的人坐在书案前,单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把玩着笔架上的毛笔,嘴角压着轻微弧度,不知是不是坐得时间太长而耐心尽失,仿佛下一刻就会抬起头来嗔怨一句:“好了没有。”
班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如此小女子神态。
“这是我?”
“你何时学的丹青?”
宋恒淡笑:“闲来无事时画着玩便学会了。”
实则是那些她不在身边的时日他无以慰藉,只能通过画她来抒发思念,熟能生巧便练就了一手丹青,那上了锁的柜子里积压了不知多少她的画像。
“能否送给我?”
“妱儿想要的东西随时都可以拿去。”
班妱视线黏在画上,并未注意到他说这句话时眼里的缱绻。
最后班妱满意地把画拿走了,临走前回头,宋恒低垂着眸子看着书案上的策论,神色变化莫测,眼里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到她差点没捕捉到。
总觉得他似乎在计划什么,看着这样的宋恒,班妱突然生出几分陌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