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闻看着她,没有错过她表情里的细微变化。
“娇娇为何松了一口气。”
班妱顿时紧张起来:“没,没有啊。”
迎上他那双不怒自威的丹凤眼,班妱更加心虚,甚至不敢直视。
“写文章的人是宋恒。”穆锦闻突然说道。
十分笃定的语气,班妱吓了一跳:“不是,怎么可能是他,他写不出来那种文章。”
“娇娇。”穆锦闻沉声,垂着眼皮盯着手中的茶杯,淡淡说道,“我从锦衣卫一路爬上这个位置,靠的可不只是曲意逢迎。”
“我说这世上没有我问不出来的秘密也并不是狂妄之言。”
他的声音沉沉的,每一个字像是实质般砸在她的心头,让她彻底乱了阵脚。
“大哥如何知道的?”
“从魏义昊之死我就开始怀疑他了。”
班妱震惊:“魏义昊之死跟宋恒有何关系?”
“我去大理寺问过,也去国子监查看过,卫所的狗在草丛地皮下发现了一包耗子药,剂量已经被用了一半,以及被倒掉的清肺止咳的雪梨汤渣滓。”
“可魏义昊不是因为华山参中毒死的么?”
“凶手一开始是打算用耗子药,并且已经下了药,不知发生了何事又改了想法,倒掉那碗雪梨汤改用了华山参。”
穆锦闻顿了顿:“其中有一个叫薛明朗的学生透露,说无意间听宋恒对章懋阳说‘今日午饭有华山参炖汤,你与魏义昊说让他不要食用炖汤,他药中有华山参,此药不宜过多服用,否则会中毒身亡’显然章懋阳是没有把宋恒的话传达到。”
班妱眉心微蹙:“这只能说明章懋阳的疏忽,与宋恒有何关系,他不过是好心提醒。”
“国子监学生都知道宋恒一向独来独往,对任何人都冷淡至极,从不会主动关心别人。”
班妱语塞,好大一会儿才说道:“这好像不能说明什么。”
穆锦闻敛了神色:“若我没猜错的话宋恒其实早就发现了章懋阳的意图,然后故意引导他,让他制造了完美的作案经过,不费吹灰之就把罪名推到了厨子身上。”
“这不过是大哥的猜测,他与魏义昊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他。”
“因为他要给三皇子找不痛快。”
班妱更不懂:“他与三皇子更无过节。”
“有。”穆锦闻放下茶杯,直勾勾看着她。
班妱想到什么一阵恍然:“你觉得他是为了我?”
“三皇子对你的意图难不成还不明显?”
班妱呼吸一滞,不仅是三皇子,就连太子也在故意接近她,所以宋恒布了一盘棋,把太子和三皇子都算计了进去,还散播文章引导舆论。
这种想法一旦形成,班妱就再也控制不住,脑海中一遍遍闪过那日他垂头看着文章的样子,以及穆锦闻说过的那句话。
宋恒心智绝非一般人。
这是在延州时大哥说过的话,若这些事都是宋恒引导的,那大哥所说绝非是高赞。
宋恒……
宋恒两字在唇齿间缠绕,班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