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元帝看着太子那张和皇后相似的脸，又一时不忍，愤懑偏过头去。

“不仅毒害手足，还对你母后下毒手，意图栽赃延儿，朕平日都是这般教你的？”

“陛下说这番话时可摸着自己的良心，敢说自己问心无愧？”

皇后的声音在大殿门口响起，明元帝赶紧看过去，刚想说话，皇后打断了他。

“三皇子才是您亲手教大的。”

太子是荣国公教导起来的，和他有何关系？如今还好意思说这番话。

皇后进了大殿，走到太子身旁突然跪下。

“央央！”

明元帝连忙走下台阶，想把人扶起来，皇后却躲开了他的手。

“臣妾田氏，愿以皇后之位作保，下毒一事绝非太子所为。”

都不曾把供词指认的人叫到跟前问话便定了烨儿的罪，可真是好父亲，赵荣延的好父亲。

皇后心里存着气，面上表情越发清冷，视线直视着前方，根本不给明元帝一个眼神。

明元帝慌了：“央央，你这是做何，快些起来。”

皇后不动：“陛下可答应重新调查此事？”

明元帝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太子，正好迎上他望过来的眼神，往日孺慕和尊敬的眼神，如今却满是失落和失望。

明元帝心口一紧。

莫非真的是冤枉了他？

见他停顿，皇后以为他不答应，眼底冷意更甚。

“明日臣妾便从坤宁宫搬出来，这皇后之位……”

“重新调查。”

明元帝打断了她的话，妥协之后是浓浓的无奈和幽怨。

“这皇后之位对你来说就这般可有可无？”

就这般不愿意做他的皇后？

皇后直视前方，表情淡淡：“能做皇后是臣妾之幸，这位子坐得稳不稳，不是陛下说了算么。”

又威胁他！

明元帝胸口闷了一口气，可偏偏不敢发作出来。

他想跟央央在一起好好的，弥补之前二十多年的遗憾，为何就这般困难！

想着瞪了一眼太子：“还不快滚出去！”

太子看向皇后，似乎有些不放心。

明元帝看在眼里，更是觉得生气。

央央跟他在一起有何不放心的！

皇后察觉到视线，递给太子一个安慰的眼神，太子这才起身离开。

遣退了大殿里的宫人，就剩下了皇后和明元帝两人。

“陛下留臣妾还有话说？”

明元帝心里又是一梗：“除了孩子的事，你我之间难道就没有话说了么？”

说着把她扶起来，握住她的手不放。

“我知你气我不信烨儿，可如今证据确凿，他还为了污蔑弟弟拿你以身犯险，这让我如何不气他。”

皇后视线终于落在他的脸上：“当初三皇子给臣妾下毒，证据也是确凿，可陛下为何无条件相信了三皇子？”

“延儿单纯，谋害皇后这种事他绝对不会做，烨儿不一样，他心性和计谋随了你们田家人，他每走一步都必定是计划好的……”

“终归还是陛下不信烨儿。”

皇后移开视线，眼底的失望刺得明元帝心里闷疼。

“或许我有些偏袒延儿，可他实在可怜，如今什么也没了，就连母妃也在冷宫待着，烨儿受了委屈还有你和荣国公帮着，可他只有朕了。”

皇后眼底眸光更冷：“父亲未回京之前，臣妾待在坤宁宫像冷宫妃子一般被陛下对待时，陛下也可曾有一丝觉得烨儿可怜？”

“他们母子如今所受的苦都是自作自受，而臣妾的儿女遭受的所有不公，却皆因他们母子。”

往日的账每揭起一笔便是一道伤疤，皇后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跟他撕破脸皮，只好行了礼。

“臣妾回宫了，陛下也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