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开心我才能放心，您如今的状态，倒让我心里怪愧疚的。”

周氏嗔怪：“愧疚什么，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终有一天会爆发的不是么，若是到了西南我再跟他做了结，那岂不是连个靠山也没有了。”

若真是那般，她孤身一人在玉城，还不是秦怀远说什么便是什么。

光是想着班妱心里就难受，挽住她的胳膊：“阿娘不难受，我和宋恒给你撑腰。”

周氏被她逗笑了。

“我给正午准备了几身新衣裳，去试试合不合适。”

母女两人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说笑着去了后院。

秦怀远离开宋家后进了宫。

御书房内，明元帝听着他的请求登时黑了脸。

“西南无大将把守，你若是不去，南蛮若是再犯……”

“南蛮内乱，尚且还未安定，不会这时犯我大夏，陛下大可放心。”

“况且西南有勇将士多得是，也不是非微臣不可。”

明元帝指着他语塞了好一番。

“你……可是在故意跟朕作对？”

秦怀远跪下：“微臣不敢。”

明元帝这才压在心底的火气：“那又为何突然要辞官？”

“拙荆喜欢京城，微臣陪她。”

“就为了一个女人？”

“不只是女人，还是和微臣相守后半生的人。”

秦怀远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微臣大半辈子都交给了大夏，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儿，想必陛下也不希望微臣后半辈子还孤苦一人吧。”

明元帝沉默了。

秦怀远未成亲前，他的亲事一直是明元帝的心事，如今好不容易成亲了，他也是了了一桩心事，如今却又拿这事来威胁他。

“她不肯陪你去西南？”

“西南条件艰苦，微臣不忍她过去受罪。”

明元帝深吸了一口气，从鼻孔重重叹出。

“辞官不是小事，你回去再好好想想。”

“不用想，微臣已经想清楚了。”

话音刚落嘭一声重响砸在了脚边，是明元帝把镇纸扔了出来。

“你心里还有没有大夏和西南！”

“微臣不是为了大夏而生。”

明元帝气得手都抖了：“滚，给朕滚出去！”

秦怀远起身，当真听了他的话出去了。

明元帝气得把另一块镇纸也摔了出去，上好的青瓷触地瞬间便四分五裂，在大殿里里留下一地狼藉。

秦怀远出了宫，明元帝便气呼呼去了坤宁宫。

“秦怀远要辞官，就为了个女人，他莫不是疯了。”

皇后手抄着佛经，闻言只是淡淡抬了抬眼皮：“他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安定下来了。”

“你总是向着他说话，从小便是。”

明元帝语气幽怨，气得灌了好几杯凉茶才冷静下来。

“西南离不开他，他这时候辞官不是给我添乱么。”

皇后被他扰得也静不下心来，索性放下了笔，宫女连忙伺候她净了手。

“西南离不开的不是怀远，而是大将军。”

“大将军谁当都可以，秦妹妹的仇和大夏累了他大半辈子，放过他吧。”

想到无辜被害的秦贵妃和那两个孩子，明元帝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