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恒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并不异常，这才说道：“吃了再睡。”

班妱不想动。

宋恒起身，扯着她的双手把她拽起来，班妱顺势趴在了他的肩膀，就像正午一样，在他的身上拱了拱，又闭上了眼睛。

“嗯？”

宋恒把她睡乱的头发整理好：“又睡了？”

班妱没有回应。

宋恒挪了位置，让她靠在怀里。

“可是不舒服？”

“没力气。”班妱嘀咕着，“没有胃口吃东西。”

宋恒眸色微滞，搂着她腰身的手慢慢收紧。

“可还有何处不舒服？”

班妱闭着眼闷闷哼了一声：“就想睡觉。”

宋恒不放心，握着她的手不着痕迹挪了位置，覆在了她手腕上方。

闭着眼睛身上的感官更加明显，迷糊状态的班妱察觉到他的动作，倏地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

宋恒面上的沉重还没来得及收起来，正好被她看在眼里。

“或许是昨晚没休息好，身子有些亏。”

宋恒说着，视线却不着痕迹在她的小腹扫了一眼。

班妱本来也没多想，只是他这眼神正巧落在她的眼里，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腹部。

“……不是吧。”

班妱想到某种可能，眸中喜色逐渐浓郁。

“是不是有了？”

宋恒眸色更加沉重。

“真的？”

迎上她满是喜色的眸子，宋恒点了头。

“抱歉。”

他说过不让她再遭受生产之苦，他食言了。

“抱歉什么，我高兴着呢。”

生命的意义如此伟大，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班妱突然就没了困意：“能看出来几个月么？”

“我医术浅薄便能查得出来，想来也得将近足月。”

看来是在书房他没把持住那次。

从她被诊治肾虚后他便节制了许多，除非忍不住了才行夫妻敦伦之事，即便喝了绝子汤他也是十分注意，唯独那次实在尽兴，失了分寸。

班妱算着时间，也想到了此处，不着痕迹红了耳根。

“明日我去回春堂让大夫瞧瞧。”

宋恒不发一言，一直盯着她的小腹看。

“不喜欢？”

宋恒这才抬起头，对上她抑制不住欢喜的眸子。

“我害怕。”

也方才她撒娇时的软糯不同，语气异常郑重。

班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安慰道：“我生产没有赵荣华那般惊险，正午出生时也十分顺利，你忘了么。”

“我忘不了。”

整个产程他对他来说每一瞬都清晰刻在他的脑海里，以至于每每想起来心里都发颤。

“孩子来了便是缘分，我们难道还要把他送走不成？”

宋恒再次沉默。

班妱含笑：“我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听她说饿了，宋恒起身，帮她把衣裳拿过来，又亲自穿上了鞋子。

如果不是他一直板着的脸，所有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只是班妱知道，他此时的心情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