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满脑子只有‘讨要真相’一个想法。

可他的儿子和儿媳去了之后，这股子气瞬间泄了，更别提他还有个几岁的小孙女。

他们一老一小，没什么自保能力，万一那些人见他死了儿子没了依仗，变本加厉的上门欺压，就算他能豁出一条命，陪他们耗到底。

可年幼的小孙女不能。

因而，他才背井离乡，找了这么个无人认识他们的偏远地方定居。

“爷爷。”

柳玉琪咬着下唇，低声呢喃。

收起了思绪，柳海沣看着柳玉琪，道：“你还去学西医吗？”

“学！”

柳玉琪不假思索：“爷爷，我真的想学西医，就算你当年没有医术误人，可被批判到那种程度，肯定是自身也有问题，所以，咱们需要进步，不是吗？”

学西医是柳玉琪琢磨了几年的愿景，断然不可能只因三言两语就被说服放弃。

“你！”

一股无名火猛地蹿了起来，柳海沣瞪大了眼珠子，气恼不已：“我不准许。”

“为什么呀？”

柳玉琪烦躁地揉了揉头：“你到底为什么不准我学西医？西医怎么着你了吗？”

她真的很烦。

她想去学西医，想去掉中医里的糟粕，想随着科学进步。

可她不能完全枉顾柳海沣的想法。

倘若她强硬去学了，恐怕真的会气死柳海沣，她只有一个爷爷，她不想失去。

她就只能不停的软磨硬泡，寄希望于柳海沣能改变主意。

“中医是咱老祖宗传下来，孕育了千年的精魄，我不允许你去学什么西医，反丢了老祖宗的东西。”

“爷爷。”

“别说了，除非我死，否则绝不可能。”

柳玉琪刚好了没一会儿的脸色蓦地阴沉下来，她猛地站起来，怒火万丈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进去后，‘砰’得一声，把房门砸的震天响。

柳海沣也恼得很，朝房间走去。

他当年之所以沦落到那种地步，不就是受所谓‘西医思想’的迫害吗？

现在竟然要他反过来接受西医？

绝无可能！

柳海沣负气走到了房间门口，忽而像想到了什么，他转头瞥了一眼，又挪了过来，把柳玉琪给他倒的水端回了屋里。

柳玉琪那个臭丫头。

自从进入叛逆青春期，就再也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好不容易给他倒了杯水，气归气，水还是要喝的。

柳玉琪的房间里。

她倒在**，抱着手机跟人聊天。

【你爷爷同意你学西医了吗？】

这个问题，直戳要害，柳玉琪更烦了，她换了个姿势，敲字敲得飞快：

【没有，我爷爷真的很迂腐，烦死我了。】

【不过，学长，中医真的都是糟粕没有可取之处吗？】

被称学长的人几乎是秒回：

【对啊，你等等我找几篇论文给你看。】

一分钟后。

柳玉琪收到了三篇万字起的学术论文，从各个方面阐述证明西医比中医好。

不等她回话，学长又敲了两段过来：

【你很有医学天赋，学中医真的太浪费了，要是学西医，你一定可以成为很棒的医生，在手术台上发光发热。】

【中医这玩意儿，玄乎又迷信，我看好多中医，连阴阳五行对应五脏六腑都敢扯，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整这一套？也就能哄哄老头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