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这件事,吓坏了柳海沣,他倒是无所谓,可他年幼的孙女若是因此出了事,他该怎么向他儿子和儿媳交代。
因此。
柳海沣匆匆收拾了些要紧的东西,趁着月黑风高,带柳玉琪走了,再也没回去过。
自然,也没有机会把儿子、儿媳的坟迁走。
等来这儿安顿下来后,他给儿子、儿媳立了衣冠冢,予以诉说思念。
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想过回去继续查明真相。
可柳玉琪还小,他不能将她置身于危险的境地;而他亦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一旦出了意外,柳玉琪在这世上,就再无依靠。
哪怕心中的不甘随时能将他吞噬,他也得强忍着。
站在儿子、儿媳的衣冠冢前,柳海沣不发一语,沉默了很久。
倒是柳玉琪哭得厉害,把近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了父母听。
红日升起。
柳海沣抬头望去。
日头升得极快,没过多久,耀目的阳光就已洒满他全身。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黑暗终究会过去,光明亦会随之来临。
“爷爷,走吧!”
柳玉琪哭够了,眼睛红肿地看向柳海沣,偶尔还会抽泣两声:“别让池小姐等急了。”
“嗯。”
爷孙俩一道下山。
走了没几步,柳玉琪状似随意地挎上了柳海沣的胳膊。
柳海沣身子僵了一瞬,但没说什么。
“爷爷。”
又过了几分钟,柳玉琪突然开口:“我不懂事,和外人一起冤枉了您许多年,你会怪我吗?”
柳海沣顿住步子,看向柳玉琪,眼里有欣喜亦有感动:“傻丫头,爷爷怎么会怪你?”
柳玉琪喉咙一堵,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哽咽道:“我犯浑不懂事时,您就该狠狠地教训我,我不服,就打到我服。”
柳海沣被柳玉琪这话逗乐了:“舍不得呀~爷爷只有你了。”
柳玉琪情绪正脆弱,完全听不得这种话,差点又哭出来。
他们返回,便看到池姝已经在等了。
她身边还跟了两个男人,一个是柳海沣曾见过的郭昊谦,还有个陌生人。
“老先生。”
看到柳海沣,池姝连忙迎了上去:“您收拾得怎么样了?”
“随时可以走。”
“好。”
说话间,池姝把柳海沣带到了郭昊谦二人面前:“郭昊谦您认识,这位是赵建,随行司机。”
简单介绍后。
几人没再浪费时间。
柳海沣整理出了不少要带的东西,比如书籍、比如五弦琴、比如池姝向他讨要的自酿酒。
池姝差使二人将东西搬去了房车。
他们三人则只带些轻巧的物件。
房车较大,开不进巷子里,他们得朝外走一截。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预期。
但真的看到房车时,柳玉琪还是被惊到了,她吞了吞口水,摸出手机,目露渴望道:“池小姐,我可以拍几张照片吗?”
池姝笑道:“可以啊!”
开车回京市约莫三千公里,考虑到柳海沣的年纪以及两个司机的驾驶情况,粗略估计需要3-4天。
这辆房车造价极高,是小说里的池姝一时兴起买回来的,内里所有东西,都是顶好的。
她穷疯了那段时间,几次三番想对这辆车下手,最终也没能舍得。
这辆车从她出发那天起,也跟着从京市起航了。
好在。
它的到来,是有意义的。
柳海沣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这么稀罕的玩意儿。
车里头,竟然还有个可以做饭、洗澡、上厕所的房子?
“老先生,您要是有不舒服的情况,随时跟我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