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姝递了瓶水过来，一句关切，险些将凌思吓死。

“池，池总。”

“做噩梦了？”

对上池姝眼里的关切，凌思渐渐回过神来，她鼻头一酸，突然向前抱住了池姝，声音颤抖而又惶恐：“对不起，池总，对不起。”

“怎么了？”

池姝抚着凌思的背，连声安抚。

良久。

凌思才松开池姝，却不敢直视池姝。

“嗯？”

“我，我做了对你很不好的梦。”

池姝：？

凌思很紧张，却还是想把话说开，生怕池姝因此和她心生嫌隙：“我，我梦到，梦里的我喜欢骆总，对你十分憎恨。”

“后来，你因为我的关系，被害死了——”

池姝眉心一跳，脸色瞬变。

这TM不是小说里的剧情吗？凌思是梦到了？还是看到了！？

她该不会真的要觉醒？

见池姝变了脸色，凌思心中忐忑更甚：“池总，对不起，我为我的梦以及疗养院对骆总的态度，向你道歉。”

“你能不能....”

凌思宛若一只满眼惊惧的小白兔，话里话外的小心翼翼直叫人心疼。

“只是梦而已，做不得数。”

池姝态度随意的言论，成功抚平了凌思心底的慌张：“至于你对骆总的态度，你挂念伯母是好事，跟我道什么歉？”

“别想太多。”

“你不怪我？”

“不怪！”池姝掷地有声。

凌思重重呼了口气，悬浮在嗓子眼的慌张，骤然松懈了许多。

她靠在椅背，脸上说不出的疲惫。

她不说话，池姝也不吵她，正在池姝以为，这事就算揭过的时候。

凌思突然幽幽开口：“池总，你有过很困惑的时候吗？”

“有。”

“你会怎么处理？”

“顺应心意，顺其自然。”

凌思苦笑：“我的困惑好像更严重些。”

说着，她叹息一声，又是长久的停顿：“很多时候，我都在怀疑，我是谁，这世界又是怎么回事，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出现在我身边的人！以及偶尔连自己也控制不了的言行，到底是为什么？”

“池总，说出来您可能觉得我疯了！”

“但是！”

凌思加重了语气，呼吸声也跟着重了几分：“今天以前，我从未听过骆总母亲的任何事，也从没来过疗养院，更不可能一声不吭，莫名其妙地前来探望。”

“可是，就在今天，我做出了很多匪夷所思，即便现在回忆起来，仍觉离谱的行为。”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更不清楚我为什么要做那些，骆总和你相互喜欢，于情于理于法于德，我都不该生出那种情绪。”

“更何况，我爱斯宇哥，这事要是传进他的耳朵里，他会怎么想我？”

说到这儿。

凌思痛苦地抱住了头：“池总，我好难受。”

和凌思朝夕相处这么久，眼见着她痛苦，池姝心中确有不忍。

只是，池姝终究是理智的。

无论她多心疼，也决计不可能将小说世界的秘密告知凌思。

一旦因她的泄密，在小说世界引起轩然大波，招来无穷祸患，这样的后果，是她无论如何也担不起的。

她能做的，就只有在凌思痛苦挣扎之际，给她一个可倾诉可依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