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思小口小口地将杯子里的水喝下，温柔又乖巧。

只一双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夏斯宇。

眼前的凌思，和数年前的小姑娘发生重合，夏斯宇嘴角勾起浅笑，下意识伸手朝凌思头上摸去。

手悬到半空中时，猛地想到了什么，他连忙收敛神色，将手抽了回来。

凌思神情顿住。

“斯宇哥，你嫌弃我了吗？”

她睫毛轻颤，眼里涌现出一抹惊惧之色。

“当然不是！”

夏斯宇连忙否认：“我怎么会嫌弃你？”他紧张地扶了扶眼镜，认真道：“别多想，我只是担心你——”

闻言。

凌思了然。

心头涌起落寞之意。

她垂下头，摩挲着手中的杯子，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和夏斯宇之间，终究隔着一道难以言说的银河，想要跨过去，难如登天。

起码，就目前而言。

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思思。”

夏斯宇声音很沉，也很认真：“可以把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告诉我了吗？”

短暂的沉默后，凌思点了点头。

从前，她尚且能将心中的苦闷说与池姝，以此排解，可自从她时常梦到与骆亦尘步入婚姻殿堂，甚至更过分的事后，她便不敢再说。

池姝待她再好，再明事理，再宽容，也断然无法接受悉心呵护、付出真心的人，始终惦记自个儿男人。

如今。

能和夏斯宇坦诚布公，她虽然忐忑，但亦是欢喜的。

这份恐惧，终于有了人一起担着，她心里的压力，也能减轻些。

没再隐瞒。

凌思将她的心路历程全数托出。

夏斯宇听得认真，眉头皱得也紧。

听完全程，他突然发问：“思思，你真觉得，你对骆亦尘....是爱吗？”

凌思怔住。

夏斯宇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在她耳畔。

她对骆亦尘，是爱吗？

起先，她是怀疑的！

可日子久了，她心底的怀疑渐渐被打消。

如果不是爱，她又何必日日夜夜念着骆亦尘？

“思思，这件事有蹊跷。”

夏斯宇的话，勾起了凌思曾经的怀疑，她苦笑一声：“不瞒你说，我也想过，这之中，究竟有什么端倪！”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提线布偶，只能被动去履行一早便被定好的宿命，不能有自己的思想，更不能有自己的选择。”

“浑浑噩噩，没有自我。”

说到这儿，凌思自嘲一笑。

抬头，却见夏斯宇眉头紧锁。

不等凌思询问，夏斯宇突然道：“说来，我身上也发生过很奇怪的事。”

“什么？”

凌思呼吸一紧。

“我高中毕业后，随父母出国继续学业，这没问题！但这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再想你，却一次也没有回来看过你。”

“国外的学业的确吃紧，可也没有到连回来见你一面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结果我却——”

“细细想来，我竟然无法得出一个绝对站得住脚的理由。”

曾经。

他也扪心自问过。

他这么爱凌思，日夜思念，恨不得下一秒就出现在她面前，但为什么离开之后，却一次都没回来看过她。

她因为父母离异，母亲的病症吃了那么多苦头，他为何从来没有施以援手过？

但每次想到这些时，不知为何，又会莫名被别的事吸引过去。

凌思只觉喉间干涩，脸上浮现出了些许惊愕，她颤声道：“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之前，我一直以为，那些岁月的陪伴和诺言，不过是年纪小，许来玩的。”

“我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