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眉头轻蹙,袁美心立即贴心道:“是不是工作太累了?不舒服吗?”
说话间,她走到了池彦颇身后,葱葱玉指搭上了他的太阳穴:“我给你按按,别总是皱着眉头。”
大热的天,袁美心的指腹却是冰凉的,力道不轻不重,很是舒服。
为了讨好池彦颇,稳固她在家中的地位,袁美心一直很努力,贤妻良母、相夫教子所需要的一切技能储备,她全部都点亮了。
房间里陷入了寂静。
袁美心和池彦颇从来没什么共同语言;相顾无言,各做各的也是常事。
但今天。
气氛尤为诡异,袁美心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保险箱里的遗嘱,你看过了吗?”
池彦颇声音很沉,且没有起伏,似乎漫不经心,又似乎暗流涌动。
袁美心动作一滞,脸色顷刻间惨白。
好在,池彦颇背对着她,看不到她明显慌张的脸;同样,她也看不到池彦颇的神色。
她没有回答,池彦颇也不着急,只淡淡道了句:“继续。”
袁美心干笑一声,继续手里的动作。
心中天人交战之后,她轻声道:“看过了。”
池彦颇既然问出这种话,心里必定已经有了盘算,她的否认,不仅不会打消池彦颇的疑虑,反而会将她拖入更棘手的境地。
随后,她又补了句:“我不知道你写了遗嘱,会看到遗嘱,纯属意外;还有,嫁给你几十年,我今天才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地位。”
袁美心自嘲一笑,率先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对池彦颇指指点点。
说到最后,她声音都哽咽了,池彦颇回头,就看到袁美心眼眶红红,泫然欲泣。
池彦颇叹了口气。
“关于遗嘱,你要听我解释吗?”
“嗯。”
袁美心点头,一滴泪恰到好处地落下。
“坐。”
池彦颇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袁美心依言走到池彦颇面前坐下,望着他的眼神里,写满了可怜与委屈。
“早年间,池氏集团经历过一场很大的动**,几乎破产;当时,是姝姝的母亲拿出了全部身家,又从亲戚那借来了所有能借的钱,用尽了一切人脉、资源、精力,才稳住了形势。”
“说得更直接些,如果没有姝姝母亲的帮忙,绝对不会有今天的池氏集团。”
“公司有她的股份,只是她离世时,姝姝还小,才把股份都转给了我,我当时答应过她,等姝姝长大,会把她的股份,作为她能留给女儿的最后一份礼物,转给姝姝。”
“我疼爱姝姝,同样打心眼里爱新立;那份遗嘱,虽然看起来极其不公平,但只要把姝姝母亲留给姝姝的那份也算进去,不难衡量,两个孩子从我这里得到的,相差并不大。”
池彦颇很爱池姝的母亲,每次提及,眼神总会流露出从不在袁美心面前所展现过的柔情。
他知道,当着袁美心的面,流露这种情绪,于袁美心而言,是一种极大的不尊重。
所以,结婚之后,他从不在袁美心面前主动提起池姝的母亲。
唯独这次。
池彦颇看向袁美心:“我不会违背对姝姝母亲的承诺,你能理解吗?”
袁美心当然理解不了。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什么股份不股份?
不都是池家的东西?池家的东西,就应该全部留给池家唯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