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龙也挣扎着提起所剩无几的魂力。

那人缓缓转过身。

面容俊秀，却有一双极其深邃的眼眸，眸中仿佛有桃花飘零、万物枯荣的幻影生生灭灭。

他的目光掠过如临大敌的刺血和佘龙，最终落在了后方失魂落魄的千仞雪身上。

“失败了？”

他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千仞雪被他那平静的目光注视着，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刺痛，那是一种仿佛被看穿了所有狼狈和不堪的羞恼。

她咬牙道：

“与你何干！？”

“你凭什么来管我的事情。”

她从未在武魂殿或天斗帝国见过这样一个人物，其实力深不可测，气质更是独特。

青衫蒙面人淡淡一笑，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二十年筹谋，付诸东流。心中可是充满了不甘、怨恨、懊悔？觉得天道不公，命运弄人？”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刻刀，精准地剥开了千仞雪刚刚结痂的伤口，让她痛得浑身一颤。

“你到底想说什么！”

千仞雪声音尖锐起来，天使圣剑隐隐在手中凝聚，尽管她知道此刻状态下的自己绝非此人对手。

青衫蒙面人，自然便是李长青。

他目光扫过千仞雪那强撑的骄傲和眼底深藏的绝望，缓缓道：

“我想说，你执着于权谋，执着于帝国的权力，执着于用一场宫变来证明自己，却从一开始，就偏离了你真正的‘道’。”

“道？”千仞雪蹙眉，不明所以。

“你爷爷千道流，追求的是天使神的道，是极致的神圣与信仰之力。而你呢？”

李长青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你沉浸在阴谋与权力的泥潭中二十年，可曾真正静下心来，感受过你武魂的本源？可曾真正去理解，什么是‘天使’之力？”

他顿了顿，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千仞雪，继续道：

“一场世俗权力的得失，便让你道心失衡，懊悔不已。”

“如此心境，纵有天使神位在前，你又如何能够触碰？”

千仞雪如遭雷击，怔在原地。

李长青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入了她从未深思过的领域。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力量来自于武魂殿，来自于谋划，却从未真正审视过自身。

李长青不再多言，转身，身影渐渐变得模糊，如同要融入那晨曦与桃花雾气之中。

只有最后几句话，轻飘飘地传入千仞雪耳中，却重逾千斤：

“败便败了，胜败本是常事。”

“若只沉溺于失败之痛，便永远看不到新生之机。”

“你的路，不在天斗皇宫，而在你自已的武魂六翼天使之中。你要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人影已然消失。

那株岩石缝中的桃花树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剩下那缕淡淡的桃花香气，和一番发人深省的话语，萦绕在千仞雪的心头。

“是他吗？桃花……”千仞雪哽咽的念道，又不敢确定是否，答案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