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坚持住!不许乱动!”霍雨浩的声音严厉起来,“谁要是乱动,或者站歪了,今天就不能吃饭!”
这句话比什么魂技都管用。
这对于每天靠饭菜支撑繁重劳作的他们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惩罚!
刚才还忍不住想抓抓痒、扭扭脖子的人,瞬间像被施了定身法,身体绷得更紧了,眼睛死死瞪着前方某个虚无的点,连呼吸都尽量放轻,生怕胸口的起伏太大而被视为“乱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东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海风带着清晨特有的寒意,吹拂着他们单薄的衣衫。
有人开始控制不住地打哆嗦,牙齿格格作响;有人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流下;
更多的人,腰背那刻意维持的挺直开始僵硬、酸痛,双腿因为维持一个姿势太久而微微发颤。
张大胆只觉得腰眼处传来一阵阵钻心的酸痛,两条腿像是灌了铅,脚底板被碎石硌得生疼。
但他死死咬着牙,脑海中只剩下霍雨浩刚才那笔挺如枪的身影和那句“少一个馍馍”。
他努力回想着霍雨浩的样子,肩膀向后使劲打开,胸脯用力向前挺,脖子梗得发酸。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流进衣领,带来一阵刺痒,他却连擦都不敢擦一下。
他旁边的矮壮汉子,身体已经开始像筛糠一样小幅度地颤抖,显然也快到极限了。
霍雨浩背着手,在队伍前方缓慢地踱步,如同巡视领地的猛兽。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每一张或痛苦、或麻木、或努力坚持的脸。
他没有再出声指点,只是沉默地施加着无形的压力。
这种无声的煎熬,比大声的呵斥更让人难以承受。
终于,当清晨第一缕还算温暖的阳光终于挣脱海平面的束缚,将金红色的光芒洒满这片空地,照亮了这群如同泥塑木雕般站立的身影时,霍雨浩才停下了脚步。
“时间到!原地放松!”他沉声道。
如同被赦免一般,人群瞬间垮塌下来。响起一片长长的、带着痛楚的吐气声和骨头关节活动时的“咔吧”声。
有人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揉着酸麻的腿脚;
有人龇牙咧嘴地捶打着僵硬的腰背;
张大胆也大大地喘着粗气,感觉全身都快散架了,但一种奇异的、微弱的成就感也在心底悄然滋生——他站住了,没动,饭保住了!
霍雨浩看着眼前这群瘫软、龇牙咧嘴的朴素面孔,声音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却带着一种更深沉的力道:
“记住今天的感觉!记住这个站法!明天,还是这个时辰,还是这里!给我站得更直!更久!谁要是忘了规矩,或者站得不如今天,”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所有人,“那就不是少一顿饭那么简单了。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稀稀拉拉、有气无力的回应响起。
“大点声!听明白了没有?!”
霍雨浩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鞭子抽打在海风中。
“明白了!!!”。
这一次,九十三道声音,带着恐惧、疲惫,但更多是想要保住食物的本能嘶喊,汇成了一股不算整齐却足够响亮的声浪,在空旷的码头上空回荡开来,惊起几只海鸟。
“很好!”
精神扫描过一圈,确认所有人的状态之后,霍雨浩满意地点点头。
已经可以给他们开始尝试进行魂力的修炼了。
他给罗德一个眼神,后者随后搬出一个大箱子,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这是.......”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这东西。
“这不是我们每天产的那什么水吗?”
“我听说都是那些魂师大人用的......一瓶几十个金魂币呢!”
当然不是龙血一号。
而是霍雨浩亲自处理,力求将药效降到能接受的最低限度的龙血零号。
众人热切而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霍雨浩。
而回应他们的只是霍雨浩的微微一笑。
“我说了,我和各位没什么区别,你们大我几岁,叫我云浩就行。”
人群几乎没什么骚动。
毕竟霍雨浩这话基本每天都说,大家也都知道这位云浩哥不是做做样子。
“那这药,魂师喝得,我的父老乡亲自然也喝得!”
现场一片寂静,众人对于这些仍然没有太多实感。
毕竟天生的魂力差距导致他们和魂师几乎是两个物种。
在他们贫瘠的想象中,魂师们应该还是用金锄头种地或者用金渔船捕鱼。
众人丝毫不能理解龙血药剂的珍贵,毕竟这东西他们每天生产一堆。
霍雨浩叹了口气,只能用他们听得到的话大喊:
“一人一瓶,当场喝完,先喝完的,今晚加餐!!!”
众人沸腾。
罗德大声说道:“一人一瓶,当场喝完!”
得益于这位监工的魁梧体格和一手抬船的恐怖战绩,几乎所有人都立刻按照刚刚学的排队排成一排。
喝下去之后,众人顿时感觉一股酥酥麻麻的温暖感觉在体内升起。
正是他们获得不久的魂力。
不过他们甚至不知道这是魂力。
“呸,怎么那么苦啊?魂师就喝这玩意?”
将龙血零号一饮而尽的一个渔民砸吧着嘴,努力回味着这“魂师老爷”的味道。
还没砸吧出味来呢,他就发现正在小心啜饮的张大胆。
他哈哈大笑:“大胆!这狗屁东西还没鱼汤好喝!”
张大胆白了他一眼:“魂师老爷用的,哪里是你这种土包子品得出来好的?”
渔民哈哈大笑:“你这么说,那就快喝!”
张大胆丝毫不为所动,按着自己的节奏缓缓喝下。
仔细地绷了半天后,他的脸终于皱成一团:“还真是。”
众人哄笑一团。
连罗德都勾起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