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无论如何,银龙王入职望海城冰火两仪眼的事情,在她本人不容置疑的意志下,算是彻底敲定了下来。
她甚至没给帝天太多反应和劝谏的时间。
身形一晃,便如同融入月光般,悄无声息地沉入了生命之湖那深邃的湖水中。
只留下这位忠心耿耿却满心无奈的黑龙王,独自伫立在湖畔,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追忆着龙族往昔那峥嵘岁月稠的辉煌与如今现实的落差。
……
另一边,斗灵帝国,西北边境地带。
与望海城和铂松城的风云变幻不同,圣灵教在这片相对贫瘠、势力简单的区域,最近的日子也颇不宁静。
自从玄冥宗联合多家势力在斗灵南境的铂松城外遭遇那场堪称耻辱性的、近乎全军覆没的惨败之后。
一股肃杀而诡异的气氛,便如同瘟疫般在圣灵教内部迅速蔓延开来。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整个圣灵教上下,掀起了一场规模空前、力度惊人的“清查异端”运动。
这个在斗罗星历史上恶名昭著、行事最为诡秘狠辣的庞大邪教组织,恐怕做梦也想不到。
有朝一日,它自己内部会迎来一个如此棘手而疯狂的“克星”——
一个名为“异端学说审查与审判”的庞大机构,以及随之而来的、足以将任何细微异动都无限放大的恐怖氛围。
这场风暴的源头,最初只是一道来自总坛、措辞颇为严厉且模糊的指令。
要求各分坛提高警惕,注意排查内部可能存在的“思想不纯”分子。
然而,没过多久,一道更高级别、盖着教主钟离乌的最高指示便传达到了每一个角落:
即刻成立“审判庭”!
这新成立的审判庭被赋予了极大的权力,其职责明确而冷酷:
对圣灵教遍布大陆的各处支点以及其势力辐射范围内的所有区域,进行地毯式的“异端思想”侦查;
并对那些已经被判定为“叛教”、转而信仰什么“伟大之蚕”、“梦境主宰”,或是坚信“圣子已经降世”等歪理邪说的教众、信徒,实行最严厉的处置——监禁,乃至从肉体上彻底毁灭!
这道命令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下了一瓢冷水,瞬间在圣灵教这个本就充斥着猜忌与阴谋的庞大体系内炸开了锅。
上至各分坛长老、执事,下至普通教众,人人自危,风声鹤唳。
往日里隐藏在黑袍下的阴狠与算计,如今更多了一层对身边人随时可能举报的恐惧。
整个教派的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压抑和紧张。
但审判庭里有异端,恶魔庭里有恶魔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人类的传统异能了。
比如此刻,西北境一处主要以“平凡盟”暗中渗透、控制的中型支点内,一场小型的、却足以决定数人生死的审判,正在阴暗潮湿的地窖中进行。
摇曳的烛火将地窖墙壁上扭曲的阴影拉得老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血腥味以及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惧。
主审席上,端坐着一位身穿鹅黄色长裙、金发碧眼、容貌极为美丽的少女。
叶骨衣如今以平凡盟精英的身份,潜伏在圣灵教内部。
此刻,她秀美的眉头紧紧蹙起,冰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混合着厌恶与执行公务的冰冷光芒,凝视着跪在下方、浑身血迹斑斑、瑟瑟发抖的黑袍男子。
“这是什么?
叶骨衣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纤细的手指指向摆放在面前木桌上的一块质地柔软、色泽温润的桑蚕丝手帕。那手帕做工精细,与周围阴森的环境格格不入。
那黑袍男子脸上满是血污和恐惧,听到问话,浑身一颤,几乎是哭着嗓子喊道:
“我认,我认罪!这……这不是我从路过的魂师身上抢来的!
是……是我从同僚身上……抢、抢来的东西!”
他语无伦次,只希望赶紧结束这没头没脑的审问。
他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那是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杀了一个早就看不顺眼的同僚,顺手将其储物魂导器里的东西洗劫一空。
谁知回来没多久,就赶上教内严查。
他还以为是杀害同僚的事情东窗事发了,结果却被这位看似美丽、实则手段狠辣的黄裙少女直接带队拿下。
此刻的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求活命。
叶骨衣的眉头蹙得更深了,语气冰冷地确认:
“也就是说,你承认,这块桑蚕丝的手帕,是你的所有物了?”
男子艰难地、带着哭腔连连点头:
“是,是小的的!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大人开恩啊!”
然而,回荡在他耳边的,却是叶骨衣那如同冰锥般刺骨的最终审判:
“证据确凿!带下去!”
男子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恐与不解,嘶声喊道:
“你……你怎么能这样污人清白?!
我……我只是抢了同僚的东西啊!!”
叶骨衣霍然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脸上浮现出被“异端”狡辩激怒的凛然神色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正义感:
“你随身携带着蚕丝制品,质地如此精良,还敢说你和那邪神‘伟大之蚕’没有关系?!
这分明就是你暗中信奉异端的铁证!”
“伟大之蚕?!”
男子如遭雷击,他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极度的冤屈、恐惧和伤势带来的虚弱感瞬间冲垮了他的意志。
他双眼一翻,喉咙里发出一声嗬嗬的怪响,直接昏死了过去。
叶骨衣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但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怒不可遏、仿佛揪出了隐藏极深的大鱼的表情。
她冷哼一声,对身旁侍立的黑袍教徒厉声下令:
“把他的下巴给我打脱臼!”
她指着昏死的男子,语气斩钉截铁:
“看到没有?这是训练有素的异端分子!
眼看自己的真实身份即将暴露,立刻用昏死来逃避审问!
绝不能让他有机会服毒自尽!”
“是!”
身旁的教徒敬畏地应声,立刻上前执行命令。
叶骨衣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扫过地窖内其他噤若寒蝉的教众,声音冰冷地宣布:
“将此重犯严加看管!稍后,我要亲自审问,务必撬开他的嘴,挖出他背后的所有同党!”
地窖内,只剩下烛火噼啪作响的声音,以及一种更深沉的、令人骨髓发寒的死寂。
叶骨衣面无表情地转身,身后传来一片压抑的、混合着敬畏与谄媚的低语声。
那些平日里或阴狠、或残暴的邪魂师,此刻在她面前却如同面对天敌的羔羊,连大气都不敢喘。
面对这些令人作呕的声音,叶骨衣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冰冷的冷哼。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地窖:
“收起你们那套心思!不要妄图来巴结我!”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低垂的头颅,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