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滋力性急如火,果然不改本色。”
若是他当时能按兵不动,等援军合围,或许还有周旋余地。
可惜,他选择了强攻,也选择了覆灭的开端。
翰滋力跌跌撞撞逃到半路,被接应的人捞了回去,这一躺,整整三天没醒。
随行医者诊脉后摇头叹息。
“心神俱疲,气血两亏,已是油尽灯枯之象。”
他在昏迷中反复呢喃着“璟才”二字。
直到第三日清晨,才终于睁开双眼,目光空洞。
这事在军中悄然流传,成了将士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这三天,大虞军休整得差不多了。
宋凌庆他们日夜兼程,就在宋萩云离开前一日,赶到了南地。
三兄妹凑一块,说了一晚上话。
临别时,宋凌庆拍了拍宋凌云的肩膀。
瘦了这么久,总算结实了。
他想送宋萩云回庄,却被拦了。
“严庄主都陪四哥跑这一趟了,肯定累得不行。你们慢慢走,我有竹木他们跟着,不怕。”
话没说完,宋萩云已翻身上马,身影一晃,消失在风里。
陆尧早等在城外。
竹木和富舒懂规矩,远远避开了,给他们留出空间。
两人相距十步,谁也没有先开口。
送到半路,两人站在路边,谁都没先说再见。
沉默良久,陆尧终是轻声道。
“路上小心。”
宋萩云点头。
“你也是。”
他们都明白,这段南地的路,到头了。
几天后,队伍进了府城。
宋萩云一放下行李,就想去看看宋凌钧。
她顾不上梳洗,甚至连鞋都没换,匆匆穿过回廊。
推门进去,宋凌钧一看到她,当场就指着她,气得嘴唇发抖。
“你……你……”
他连说了两个“你”字,却接不下去。
“云儿!你又瞎胡闹!”
他憋了老半天,就挤出这一句。
宋萩云却笑嘻嘻的,一开口,他那火气就灭了一半。
“哥,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看,连皮都没破。”
她说着还故意转了个圈。
宋凌钧瞪她一眼,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坐下,喝口茶,然后再挨骂。”
“五哥,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六哥也平安无事,他还在战场上打赢了仗,把赢来的宝贝特意送给了我呢!”
她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弓箭,轻轻放在桌面上。
宋凌钧一瞧见那玩意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要说生气?
早就不止是生气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一声不响就这么跑了,连个消息都没有,娘亲急得当场晕倒,后来整整卧床三天,茶饭不进,哭得眼睛都肿了。要不是四嫂机灵,连夜煎了安神汤,又请了大夫调理,怕是到现在都起不了床。”
“等你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爹娘面前跪下,好好赔罪。”
“要是爹动了家法,要打你……躲到大哥、二哥他们身后去,别硬扛着。别傻站着挨打……别再这么胡闹了,知道吗?”
宋萩云连连点头,嘴里噼里啪啦认错。
“我错了我错了,五哥我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天打雷劈,如有再犯,出门就被狗咬!”
她边说着,边举起手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