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芙萱点头:“协议都签好了。”
工作人员继续问:“关於財產分割、子女抚养权、抚养费这些问题,协议里都明確了吗”
周芙萱:“嗯,都明確了,没有纠纷。”
“......”
面对工作人员的例行询问,周芙萱都耐心回答。
裴延彻在一旁沉默地配合著,將所需材料一一递进去,低垂著眼睫,薄唇紧抿。
虽然动作没有迟疑,但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任谁都能看出,他並非心甘情愿地离这个婚。
工作人员见惯了这种场面,问完,便不再多言,只是熟练地核对材料。
“好了,材料初步审核没问题。”
“根据相关规定,你们需要经过三十天的离婚冷静期。”
“冷静期届满后三十日內,双方需要共同到场才能领取离婚证。”
“如果期间有任何一方反悔,或者没有在规定时间內前来,都视为撤回离婚申请。”
她机械地说完规则,將回执单递给两人:“这是回执,请收好。”
“谢谢。”周芙萱只是平静地將它收进包里。
裴延彻接过这张薄薄的纸,指尖捏紧,心情沉重。
两人站起身。
裴延彻依旧习惯性伸手扶她,但这次被周芙萱不轻不重地挡开了。
工作人员见他们这样,忍不住来了句:“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
周芙萱没回头,只是扯了扯嘴角,未置一词,走出民政局大门。
裴延彻紧隨其后,小心地护著她。
墨尔本医院。
沈逸年终於脱离生命危险,从icu转入加护病房,但他还处於昏迷状態。
沈秋蓉坐在床侧,垂眸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儿子,双眼红肿,眼神疲惫。
裴志远和沈洛嫣的状態也没好到哪去。
整个病房都很安静,被悲伤笼罩著。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季老太太出现在病房门口。
她身边跟著家政助理和保鏢。
谁也没想到平日里鲜少出远门的季老太太,会千里迢迢来这里。
裴志远难掩惊讶:“母亲,您怎么来了路途遥远,您身体怎么受得了”
沈洛嫣看到她老人家,立刻红了眼眶,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奶奶。”
季老太太微微頷首,算是回应了。
沈秋蓉一见到老太太,眼圈瞬间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下一秒,她快步上前,颤声哽咽道。
“老太太,求您一定要替阿年做主。”
她话语刚落,泪水已滚落下来,將一个无助母亲的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老太太神情冷肃,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她的目光越过眾人,径直落在了病床上那个毫无生气的『孙子』身上。
缓步走到床边,她看著沈逸年头上缠著纱布,脸颊消瘦,呼吸微弱,全靠仪器维持著生命的基本体徵。
这一幕让她的心不由得一沉。
脑海中快速闪过这几年两人相处的零星画面。
这个她最初並不愿意承认的孙子,却总出现在她暮年的生活里。
【奶奶,我到江城出差,听说那里的云片糕特好吃,於是给您带了些,您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奶奶,最近天气燥,我给您泡了盏金银茶,您看火候怎么样】
【奶奶,这是我从瑞士买来的孤品,或许可以放在您的圃里。】
【奶奶,我知道我身份不及大哥,但我所求的,不过是一份公平。】
【奶奶,谢谢您对我的肯定,我一定会做出成绩,不负您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