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妃寝宫我还是无法入内,可谢夫人的带出的几个香包与贴身衣物里我竟闻出了丁香的味道。谢夫人在一旁抹着眼泪,“我这命苦的囡囡啊!怎么就白发送黑发人呢?”
“夫人可知谢妃娘娘难产的原因?”
“太医说是,谢妃身子虚,经不起这胎儿的折磨这才西去的。”
我听闻这荒唐理由,不经皱起了眉头。一宫女打扮的女子立马跪在我面前,我认出是谢妃生前常跟着的宫女,立马唤她起来说。
可她一个劲地磕头,说谢妃娘娘是活活被害死的!
“你可以证据?”
“谢妃娘娘的吃食用具都谨遵世子夫人安排,只是这每日衣物的熏香自从夫人忙着其他事,无心照顾谢妃娘娘后便换了种味道。而且从此以后,娘娘常在夜里喊着小腹痛。可新来的太医也查不出哥个所以然,娘娘唤我去找夫人。可每次我上前欲跟夫人说这些时,夫人就被人唤走。后来,娘娘得知,夫人操办大小姐婚事后,便再为换我来寻你,害怕叨扰你耽误了大小姐婚事。”
“这衣服上的香料是对孕妇有危害,但不至于谢妃娘娘一命呜呼。”
“昨晚娘娘说肚子疼,我忙着去太医院找人,可昨日贵妃娘娘说身体抱恙,唤走了所有当值的太医。而宫中的稳婆昨夜都回家探亲了,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已经闭门不出好几日了。昨晚我一人在后宫苦苦寻找,硬是寻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寻来稳婆,可那时的娘娘已经血流成河了。”
我一听,不禁手脚发凉,内心一紧,心想,怎会如此,如此草芥人命。
而旁边的谢夫人听了身子发软,直接跌坐下去。哭喊着自己的女儿怎么在宫中受到如此恶劣的待遇!
心想着如今证据在手,虽不能立马抓住真凶,对阵公堂,但也足够请求皇后娘娘出手主持公道,调查此事。
又来到凤仪宫,那公公见了我不解地向我重复刚才地话语。
而我不管不顾地直接跪在大殿门前,高声喊着:“谢妃娘娘之死有冤情,身为六宫之主,应主持公道,以德表率,又怎么可以让凶手逍遥法外!臣妇请皇后娘娘明察秋毫,彻查此事!”
殿前的公公见我此状,急得跺脚,在一旁劝我快快起来,“夫人,此事万万使不得。”
我也不顾什么身份,什么礼仪,什么理智与算计,只想为谢妃,为谢若竹求个公道。
或许,于宫中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件,可是于谢家,于若竹,都是致命的打击。明明是一条血淋淋的生命被人狠狠扼杀,但为了顾全大局,让凶手依旧逍遥法外,想到此,心既不甘又刺痛着。
一双腿已跪得没有知觉,望着眼前高耸的宫阙亭台,乌云沉沉下,压抑得可怕。
仿佛这云再也承受不起水滴的重量,雨如倾泻般漫天地落下。伴随着狂风大作,雨滴张牙舞爪般直直坠下。一瞬间,仿佛万物寂静,只听到雨落台阶的滴答声。
不知在雨中跪了多久,只觉这寒意顺着风、雨水钻入骨髓,明明浑身已经湿透,已经冷得只打哆嗦,可这挺立不屈的背脊不愿倒下,也不愿放弃。
——
雨一直落,不知天公何时作美停下这场倾盆大雨;而皇后寝宫的大门一直紧闭,不知这真相何时才能昭雪。而眼前已经偶感眩晕,直觉眼前事物如天花乱坠般,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
忽觉雨停了,没有雨水在滴落在我身上。可看着身外又是一个个雨水滴落起的涟漪,抬头看,一绯红色身影正撑着伞在我旁边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