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为表示警戒,又敲了下锣鼓,大喊道:“大家的药已经在熬了,现在送来的药材保证大家一人一碗!”
瞧着这黑压压的人头,我一时无法保证今日带来的药材是否够吃,但二牛这番笃定,我也不在多言。
因为二牛的到来,灾民们主动让道,顺着这条通道,往前便看见几人正用手捂着血肉模糊的脸。
似乎是刚刚因为争抢汤药而打起来的人们。
我立马上前欲为他们查看伤势,谁料到伤者用蛮力将我一推,我一个没站稳,便跌坐在地上。
“我是病着了,不是瞎了,如今拿个黄毛丫头来充当郎中!”伤者捂着红肿的脸气囔囔道。
这一推似乎磨破了我腕间和膝盖,轻轻挪动身子不仅让冷风钻了进来,混杂着伤口火辣辣地痛着。
我正挣扎地咬咬牙欲从泥泞里站起来,有一个张扬明艳的身影向我伸出援手,“小霂,抓住我,我拉你起来!”
穿着红色劲装的阿梨,眼里闪烁着熊熊怒火,高高的马尾似乎因为直窜的怒火激得上下摇**。
我冰凉的手紧紧地握住了阿梨炽热的掌心,借她的力,艰难地从地上起来。
“乡亲们!这是我们请来的神医!刚刚救治完重症的病人,若是大家不幸,大家可以派一个人去问问其他郎中,那些重症的病人是不是神医所救?那个,小菜子,大家都相信你,你带着乡亲父老去看看吧!”二牛再次敲响这铜锣,扬言道。
搀扶我的阿梨,对二牛的反应还是十分不满,气嘟嘟地说道:“那人好生过分,二牛竟然就此饶过他。”
我在阿梨耳边噤声,小声说道:“入乡随俗,如今我们在他们的地盘上就得按他们的规矩办事。刚才是我太鲁莽,还未让二牛表明我的身份就擅自靠前。”
忍耐包涵,以身作则,便是二牛身上最大的闪光点,也是他轻易游走于民众百姓的原因,怪不得林逸将他收入囊中。
跑去问话的小菜子一脸欣喜的回来,还未到便大喊着:“是神医!我见着重症的病人们一个个都红光满面,就连前几日死了爹娘的婴儿也被神医抱走收养了!”
这一声回答,再次激起了群众热火朝天的讨论。我虽立于人群之外,但耳朵里时不时传来他人的蜚语,“这女子竟然真是神医!”“怎么还有女子从医的!”
阿梨听了皱着眉头,水灵灵的杏眼担忧地看着我,时不时捏捏我的手,表示关心。
我摇摇头,用宽慰的语气童同阿梨说,“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你莫怕,我一直站在你身旁的,为你分担一半的火力!”
阿梨昂着头,挺着胸,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同我说道。我迎上阿梨闪着光的眸子,点了点头。
曾经的祖母是否也站于此处,也受到世人的诋毁与不信任,可她身边是否也有人为她保驾护航,分担火力?还是孑然一身面对世俗的流言蜚语,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坦**面对一切怀疑。
“神医,这些受伤的人先交给郎中处理吧。”二牛走到我跟前唤回我的神思。
我木讷的点点头示意,“那此刻先带我去安排洒扫火燎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