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多衣裳用的都是京城流行的款式,这楚地离京城崇山峻岭的,自然这流行脚步也慢了些。刘瑾望着这些衣裳不由得心惊喜激动,但仍守着礼数,只将眼神停留片刻,此后又乖乖地伫立着。
“姑娘,若是有喜欢的,便直接挑吧。”
她似是等着我此句般,大方地走上前,挑中那件藕荷色衣裳,正是林逸那人为我挑选了那件。看到此物,我难免不睹物思人,想到那日林逸为精心打扮的认真模样。
可如,物是人非事事休。
“小霂,这件?”她拿出那件藕粉色衣裳,“今日我午后,我约了人去赏荷,此件衣裳正与那满池荷色正配。”
我苦笑着点头,这二人不仅气质有几分相似,都有种睥睨天下的傲气与高傲,都有着处理前朝后宫的大气与果断,就连这审美也出奇相似。
好似她才更适合与林逸并肩而行,一起打下这江山,名留青史,遗传千古。
——
与刘瑾换好衣物后,便去了那银匠处。好在林逸这机关做的隐蔽,就连这银匠将此手镯把玩许久,也未察觉到猫腻。
我长舒一口气,前脚刚告别满心欢喜的刘瑾,后脚又迎上了着急寻来的刘树义。
“苏姑娘,这有的地方竟因为这水螅虫处理不当,吃出了毛病,许多人上吐下泻不止。”
坏了,这未处理干净的水螅虫自带毒性,人们本就肠胃虚弱,定遭不住此罪。
“这有人吃出了毛病,许多人都不敢食这水螅虫了,他们还说那日当场油炸的根本不是水螅虫!那都是故意骗人的把戏,故意戏弄百姓们,让他们自行捕捞,解决这水螅虫之害!”
这吃出的毛病可治,若因此事弄得人心惶惶,民心存疑,才是不可挽回的损失!
此前因我的轻敌,白白害得许多将士送命,如今,莫又要因我的荒唐法子,惹得这岳州城民心不稳,影响林逸起兵。
想到此刻,这尖锐的指甲狠狠地嵌入了肉中,欲用这十指连心的疼痛,唤醒自己的理智,脑海里拼命闪过无数解决方法。
“我们先去这事发地,如今切记不可纸上谈兵。”我望着刘树义略显慌乱的眼神,冷静慎重道。
“好,我这便唤人去备马车。”
——
没想到,这岳州虽富庶,可这岳州知府不算得上阔绰。
家中四骑的大马车只有一座,刚被刘瑾坐着前往赏荷。如今就只有几辆狭小的马车,只能勉强容下两人。
刘树义瞧这逼仄的马车空间,在马车外徘徊了许久。可我考虑着人命关天,一刻都耽误不得,便着急问道:“刘公子,可会骑马?”
他尴尬地摇着头。书香世家,轻武射,是常态,这不会骑马,也不惊奇。
“那便上来,你我之间,不必在乎这些虚礼。”
他讪讪点着头,可看到他上来时,脸上那抹红晕,直烧到耳根子。他拘谨地坐在一侧,一双手不止摆在何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