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鼻尖的我,早已闻到空气弥漫的血腥味与腐肉味,脚步不自知地随着这气息而动,直到一个声音将我唤住,“少夫人!”
我定睛一看,此人是林逸的少将,那个兹着大白牙的少年,他身上虽无受伤的痕迹,可脸上却有几道正在结痂的伤疤。原本阳光灿烂的少年,因这几道伤疤竟显得些许沧桑。
“你们伤员如今在何处?”心想着以少敌多的战役,即使自身武艺再高强,还不是以血肉以生命换来的胜利,眼看这少将都如此,更何论其他人。
“那地方脏,少夫人您还是别去了吧。”少将难堪地挠了挠他,欲拒绝我道。
我莞尔一笑,自是不在意道:“无妨,救人要紧,你带我前去便是。”
少将迟疑地向后方张望着,似得到了什么指令般,才迈开脚步,带我前去。
临走前,我也怀疑地向后望着,正迎上林逸盈盈的目光,才知刚才那少将定是得了林逸的同意。心想着,林逸又是怎知我心中所想,还立马用一个眼神示意那少将。
“少夫人,这边请。”正当我出神欣慰林逸所举时,少将出言提醒我道,“这伤病的士兵们都被安置在了此处。”
脚步还未至,就问到刺鼻的血腥味与作呕的腐臭味,看着此地阴暗潮湿,甚至还临河,我不由得一皱眉,“他们已受伤了几日?”
“基本不足三日,只是随行的人员中无军医,只有几个略懂医术的老士兵,粗糙包扎了下。”
我瞧这剩下的士兵,大多不是重症者,或是奄奄一息的垂危者,需及时抢救。我也顾不上其他,径直在一个死命挣扎的伤员前蹲下,急切询问道:“可有基本的止血和包扎药物?”
那少将一听,立马点头,跑去营帐外询问。
好在军营里办事效率不低,不一会儿,一些药物便提了上来。
“怎么只有这些?”我明明记得来时,是我亲自打包清点的药物,这必备的药材应该是足够的,怎么如今却少了大半?
“这一路遇到的突击不断,别说这携带的药材,就连干草都丢失了许多。”少将不止地叹气道,岂止是这身外之物,恐怕有多少士兵丢失了其性命。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紧缺的药材让我也犯了难。
竟然药材缺乏,只能兵行险招,“你去找知晓,将我那蓝色的包袱拿来。”
我虽等待着这随行包袱里的急救药与针灸,但手头上轻轻撕开原来的包扎。这老士兵包扎的方法虽能及时止血,但长久以来,导致伤口封闭,气淤不通,更何况又没有及时更换伤药,这伤口已开始溃烂了。
我虽动作轻,但这溃烂的伤口煎熬的痛是望骨子里钻的,眼前这受伤的精壮士兵也被痛得咬着牙熬熬叫。
“若是痛,直接喊出来便是。”我刻意放柔了语调,轻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