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不介意此事,可如今人命关天的时刻,浪费这一分一秒都是对生命的漠视。我在他们两身后,压着嗓子故意轻咳一声,凛冽的眼神如剑锋般提醒这二人莫要耽误了时间。
那脸早已红得如猪肝般的秦管事,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职,一双如黑豆豆般的小眼,慌乱地向我投来愧疚的目光。随后又转身,板着脸,严肃地演示着这扎针的穴位。
小蛮也算个识大体的,知道此时也不是胡闹的时候,立马收起嘻嘻哈哈的笑容,也沉下脸来认真观察着管事的每一步。
我站在远处,见如今秦管事已能掌握此法,便未多关心此事,分出心思来去查看其他重病患者。
也不知是何人走漏了风声,许多人得了有这解蛊毒的法子,原先老山寨里中了蛊毒的人都闹着要来医药处解毒。原本安静的医药处外,如今阵阵喧闹,时不时还有人的高声抗议。
“少夫人,如今这医药处连抢救伤员的人手都不够,哪还有功夫去接待这中了蛊毒的将士们?”在门口处理病人的小郎中们似受不了这外头的无理喧闹,憋着一股气跑到我这里告状。
我放下手中刚写好的药方,紧蹙着眉头,愁思着这解决的方案。
“少夫人,您看我可行否?”学成归来的小蛮从内帐的帷幔里钻出看小头,一双多情的凤眸满是期待地望向我。
随后紧接着她而出的便是秦管事,他故意低着头,似为了防止自己再次红脸般,故意避开这一张张过于明艳的脸庞。
“秦管事,你说我现在是否已经到了可以出师的地步?”小蛮毫无察觉到他的刻意避嫌,反而还凑到他身侧,轻扯着他的衣袖,软糯娇媚的声音仿若孩童撒娇般。
被美人触碰的秦管事似触电般,整个人一下子将弓着的背脊抬起,无奈地回复着娇软美人的问候:“是,小蛮姑娘如今已熟练掌握了这解毒之法。”
虽知秦管事看似性格软弱,但要从他口中得到赞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有了他的首肯,我也点点头,让小蛮去解决这桩难事。
“少夫人,您当真放心她?”看到小蛮兴高采烈地跑到帐外的背影,一直在身侧旁观的知晓不由得忧心道。
我揉了揉泛痛的眉心,无奈感慨道:“可如今还有谁可以去?这放血之法,即时扎错了也不会有大碍,况且不是有几个小郎中也跟过去了吗?只要即时被血止住,就无事。”身后的病人疼地闷哼,我也无暇顾及那外边闹事的将士们了,转过身又去看其他病危的战士。
——
明明是太阳正垂头顶进的医药处,如今再出来星已铺满空中,这夜晚的秋风凉得厉害,飕飕刮着,似刀锋般削得骨隐隐作痛。
知晓看这夜晚突起的阵阵妖风,便自告奋勇地让我在医药处等她,待她为我取件披风再回去。
我微微点头,托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将身子轻轻依靠在帐门,目送着那一路小跑的知晓。
“怎么在帐外?不去里面?”我正眯着眼,卸下满身疲惫,静静感受着这秋风凉意。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好久未入耳的声线。
“小白!”这熟悉得如清泉般清脆悦耳的音色引得我立马抬起眼眸,“你怎么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