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人口中,我才能窥见林逸这盘棋背后的用心良苦,眉心不安的情绪疯狂弹跳着,心底难言的苦楚从破裂的心中涌出,可悲伤又如何,惋惜又如何,竟然此事已发生,只能强装镇定,赶快想解决对策。
“竟然如此,只能早日寻着解毒的办法了。”我脑中合时宜地想起小蛮言的那金陵城中的江湖神医,如今也只能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不愿错过一丝一毫机会,“你们先守着世子爷,若有任何动静,立刻来我帐中寻我。”
高舜见我此刻欲离开,原本就惋惜悲伤的脸庞被层层怨气包裹,他张着嘴,不敢置信地望着我。
知晓也一头雾水地跟在我身后,面对高舜如针忙般锐利的眼神,尴尬地挠着头,也猜不透我心中真实所想。
这旁人再犀利再不解的目光,我已习惯了熟视无睹,只是径直地走向门口,麻利地掀起帘帐,心头估量着小蛮所在的处所。
“少夫人,回营帐的路不是这条。”知晓纳闷地身后提醒我道。
我摇摇头,无奈又疲惫道:“不是回去,是去医药处,找小蛮。”
知晓讶异了一声,随后立刻捂着嘴,即使不解但也乖巧地跟在我身后。
此时也是深夜,如今已到结霜的时节,这夜晚的凉意夹杂着空气中湿润的水汽,是可以穿透衣衫的寒凉。时不时还有狂风,吹得远处山中的树儿簌簌作响,引得落叶随风飘**。这寂静的夜,空旷的天地,伴着习习凉风与随风而去的落叶,仿若自己也如这风前的枯叶般,欢也零星,悲也零星。
“少夫人。”秦管事见我深夜板着脸来访,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立马点燃帐中的油灯,不仅为了照亮,还驱散了我周身的寒意。
“小蛮姑娘可在此?”我一进营帐,便一反常态地东张西望,探着头寻找这那娇媚女子的身影。
“她…”此问题似正戳中秦管事,他支支吾吾有所逃避道。
“秦管事,不必为我遮遮掩掩,我一直在此。”小蛮不知从何处角落钻出,大大方方地走到我跟前,挑眉道,“怎么?我之前说的事当真应验了?”
此时人多嘴杂,她大胆突兀地将此事说出,我不由得心一颤,警惕的目光再次游走于周围。确认他人无异样后,才凑到她跟前,轻言道:“此处不是谈论此事之地,去我帐中再说。”
她得了我此句,非到没有半死警觉,眼底戏弄的笑意越发明显,她点点头,“那少夫人可想好了吗?真爱随我去吗?”此话她不但未将语调压低,反而更加高亢地质问我道。
我不懂她心中究竟所想,用复杂的神色瞥了她一眼,心头无名的怒火被她此句点燃后无限放大,我转过身,径直走向帐门。
“少夫人!”我独自一人走出军医处后,知晓不明所以地追了上来,她颤颤巍巍的目光望向军医处,“小蛮好像没有出来。”
听到这两个字眼,心头的火便时刻不停歇,“算了,回帐中吧。若她真想要我随她去金陵,此机会不会就此放过。” 我扶着额,转身欲往帐中走去。
“刚刚我好像将那小瓷瓶落在军医处了。”我摸了摸空****的口袋,转身向知晓道。
机灵的知晓得了我此言,自告奋勇道:“少夫人您在原地等会,我去去就来。”
知晓小小的身板飞奔而去,我独自伫立于冷风中,有时候难耐这似刀割般的寒风,便反复在原地踱步。
这夜深,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而自己的思绪又神游在外,没有注意到地上起伏不平的石子。单薄的身子突被一块棱角分明的大石子绊住,全身的平衡被它尽数打乱,一个不注意便要重重摔落在地。
“小心!”不知从何处钻出的小白,轻轻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