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的孩儿似乎明白母亲的不安,也在肚子不安分地乱窜着,硬生生地踹着自己肚皮。
“青竹,你先退下吧。”我害怕她察觉到我肚皮的异样,便寻了个理由,让她退下。
直到屋内空无一人,我的心才渐渐宁静,未关窗户的空隙间传来屡屡清风,吹得案上书本刷啦作响,自己鬓间的发丝随风飘动。
此时,自己才注意到夹在书中的单薄纸张,拾起打开,上面写着:
明日宴,鸿门宴。
我识不出这笔迹,只觉这笔迹与林逸的有七分相似,可又多了几分女子的眷雅。
我垂下双眸,一边在心中暗想着明日之事,一边将这陌生的纸条放在烛火上,让其毁尸灭迹。
若这糟心事,也能如这烛火下的纸张般,烟飞灰灭,该多好……
——
好在这温珏定的赏枫宴是在晚上,便免了大清早被拉起来梳妆打扮的痛苦。
睡到自然醒时,日已天中,我无精打采地起床梳洗后,还未出门,便被屋外瑟瑟的寒风冻得发颤。
青竹贴心地送来了挡风的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可看着镜子里重重衣裳下的小脸,我皱着眉向青竹发问道:“我如今可像个粽子?”
青竹投摇得如拨浪鼓般,“姑娘生得这么美,即使披着麻袋也好看。”
我被她这形容逗得一笑,“这人靠衣装,马靠鞍的。哪像你所说般那么夸张。”
青竹依旧执着地夸赞我,生怕我不知自己的美貌般。
我摆摆手,“今日的主场便不是我,莫要急着抢了他人的风头。”这宴请权贵,不就是世家大族贡献女儿的好时刻。而温珏恰好正值婚配年龄,又生的玉树临风,一表人材的,自是许多世家的金龟婿。这争奇斗艳的场所哪还容得我这个已嫁为人妇的,去掺合一脚?
青竹乖巧地点点头,双手托着折叠整齐的水蓝色衣裳,不绝地叹着气道:“今日天气骤降,这设宴又在室外,可惜了这件好衣裳,得在斗篷之下了。”
“竟忘了将此件衣裳换上,还是待会宴席前再换上吧。”我浅笑着起身,未将这宴会放在心上,忙着将昨日看过的书卷温习一遍。
——
不知这宴会究竟何时开始,我午后小憩一会儿,便被青竹蹑手蹑脚的动静吵醒。
“霂姑娘,王爷那边派人来催了。”年少不经事的小姑娘,被这宴会的架势吓到,红着眼眶,着急地向我求助道。
我揉了揉困意重重的双目,懒洋洋地从被窝中爬出,“那便随便梳个简单的发髻,那边催得紧,我们便动作放快点。”
虽嘴上说着快点,可自己昏昏欲睡的身子不由得放缓了动作,折腾好一番才缓缓下床,换上准备好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