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凑近确认,我才寻到这角落的小白。那白皙透亮的脸庞如今已变得漆黑凌乱,凝固的血迹与伤口任由其在空中白鹿。破烂不堪的衣裳,撕拉的痕迹里隐约看到他身上一道道伤痕,望着他眼泪汪汪的难受模样,我不由得哽咽问道:“终究是师傅害了你,不应让你卷入这是是非非中的。”
这昏暗脏乱不堪的环境中,那少年眸子依旧如初见时流光溢彩,熠熠发亮,他瞧见我的到来,虽有不可言说的喜悦但冷静下来仍是看不到底的寒潭,他薄唇轻动突出几个词:“师傅,此地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我料到他是此反应,将腰间的小瓷瓶掏出,“你受了很严重的伤,这瓷瓶里装了止血化淤地药丸你服用过后,在用着药膏涂抹在受伤处,还有这纱布,是用来包扎的。”我匆匆忙忙地掏空里腰间准备好的所有物件,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小白怔怔地望着我,别过脸,不愿接过我的好意,“他知道了,定要责怪师父了。”
他心中所忧不为所忧,我苦笑地俯下身子道,“可你和村中父老乡亲的事,我不能坐视不管。”
毕竟,那短暂相处的日子,他们对我真心相待,我定要为他们争一争。
“收下吧,”我俯身直接将那药物递到他跟前,“你是个好孩子,也是世间难得以赤诚真心待我的亲人,我会想法子救你出去,你出去了便莫要回来,苏家和你师傅会护住你一世平安。”
我将这急救的药物送到小白处后,猛地起身,因为太久的蹲坐而产生的强烈眩晕感,害得自己踉跄不稳。
直到臂间一阵大力,才将我摇晃不稳的身子安定住,正当我欲转头向小白告谢时,忽被牢房口无数盏烛火小灯晃得眼睛睁不开。
待到眼睛适应了这光亮后,才渐渐看清那深邃轮廓里墨色的眼眸正翻涌这无垠的怒意,而此刻小白扶起我后臂的手也随机松开。
“世子爷…少夫人…”如今这场景最难堪的便是这士兵头子,他不停地拍着自己脑门,埋怨自己不慎就娘成了如此局面。
在林逸背后看不清的人群中,我似听到一声少年的讥笑,恍惚中看到那唇红齿白少年与小屏相互争辩的斗鸡眼…
“霂霂,这牢房冷湿,莫要将你的身子冻坏了。”即使是如此让他心碎的场景,他依旧对我露出最明媚的笑容,这刹那我似又被他此幅模样欺骗得脸红心跳。
他并未急着询问此时因果,只是泛红的眼尾配上那眼下的乌青,亮晶晶的眸子里闪着最炫耀的光,“这手怎么这么凉。”
他温暖的大掌立刻将自己覆盖,还未等自己解释,就将自己抱起,将小小的自己紧紧裹在他宽大的狐裘披风中。
“司姑娘,这狱中的病人麻烦你了。”林逸一改刚才的春光和煦,用着冰冷冷的语气对他身后的姑娘说道。
我余光中瞥见那女子不似中原打扮,看似是苗疆少女。
这应该是为林逸解毒之人,也是林逸要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