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看此物…”林逸懒懒地抬起手,一截雪白的臂间顺着他滑落的衣物,悄然露出。他有气无力地举着酒杯,随意瞟了眼那香囊球,仿若坊间不值钱的小玩意般,欲随手送给他人。
这大人知道此物的宝贝,听闻后立马恭恭敬敬地举起酒杯,送到林逸跟前,眼巴巴地模样像极了门前讨要吃食的流浪狗。
这滑稽的场景,惹得我憋笑良久,在他们因询问而望向我的眼神中,差点现原形。
我爽朗地点点头,将这珍贵的物什便这么大度地送出了。
“盛夫人,这后日扬州知府有场盛宴,就在这运河上,可有意向?”这官员看着那小威抱着的宝物,再看看我,眼底满是笑意,“这扬州城有贵人来,不如盛夫人亲自将此物送上去?”
贵人…宫中…
顺着刚刚的只言片语,我顺藤摸瓜地猜到了这贵人为何,在温暖如春的室内,后背不由得颤栗发汗。
若真亲自现身,这陛下又怎会认不出我与林逸?我虽面色平静,但心底最深的那抹惊恐毫无保留献给了望向林逸的眼神。
林逸捕捉到我不安的心绪,抢先答道:“甚好,只不过,嫂嫂可不能在此等宴会上以真容现身,不知可否让大人安排间雅间?”
得了林逸此句,我才心安。
“不过夫人这身怀六甲,要出席这等场合,莫要累坏了身子,到时候你们家主怪罪下来!”傅逸尘又从袖中的折扇,不仅故作风雅地扇动着身前的风,还煽动着在场隐隐的气焰。
我知他故意戏弄林逸,便未多言,只是沉默地用勺舀着汤水,眼神却时不时地落在林逸身侧。
“大人,嫂嫂今日情况也特殊,不如让在下代替而去?这宴会人多眼杂的,若嫂嫂稍有不慎,我该如何向哥哥交代?”
这林逸与傅逸尘似一唱一和般,林逸委屈巴巴地向大人求情,望着那含着泪水的双眸,我一时,竟分不清这究竟是心疼我还是为了自己的大业。
看不透的总惹人苦恼,我赌气般将眼神移开,便撞见了不远处傅逸尘一脸意味深长的笑。他注意到自己略显苦恼的眼眸,不由得用手捂住嘴,掩饰他的心虚。
“如此甚好。”我飘忽不定的眼神渐渐落回到林逸与那官员身上,挤出个微笑,人有失手他们决定。
我刻意避开的目光,余光中似乎看见林逸上挑的嘴角,心中被捉弄的郁闷越发深刻,更是百般无聊地一勺又一勺搅着碗中的鸡汤。
自己心绪越烦,这耳畔的喧闹声便越大,更是扰得自己不宁,而肚中的孩儿似也是在不满这场合,正一脚又一脚地踢着我柔软的肚皮。
这孩子一向都很安静,即使当初在金陵,或在深山中遇险时,他都安静地躺在肚中,其安稳如泰山的姿态,倒还是像在此安慰着自己母亲,莫要害怕。
可今时,贴在肚皮上的衣物,一阵又一阵地起着褶皱,我将一只手贴在这层肚皮上,欲安抚这肚中甚至不安的情绪。
即使将手掌覆盖在肚皮上,肚中的胎儿也只是愈演愈烈地踢着自己,似在无理取闹地生气般。
“嫂嫂?”细心的林逸早就察觉到了此幕,表面上那挂着笑容的脸上,隐隐蹙眉,满是忧虑地望向我,“可是不舒服?”
林逸此声似巨石激起千层浪般,惊动着周围人担忧目光皆落在自己身上,我吓的挂起敷衍的笑容,“各位继续聊,我先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