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安城可还好?”我词不达意地问了一句,其实自己心中关心之人未清晰道出。
正端着茶盏的画风,听了此话一怔,似秒懂了这话中深意,她摇着头,“谢家入狱后,女眷全数落入乐籍。这若竹姑娘嫁入京兆尹家,逃过此难。如今她也诞下一女,但在谢家的日子不好过。”
“你怎知若竹的事?”我将满腹的疑惑一并吐出,瞪大着眼睛狐疑地望着她。
“夫人莫忘了,我可曾去国公府中送过一次绫罗绸缎,当时若竹姑娘与阿梨小姐都在场。”她不经意的回答似又勾起了我们三人在长安的快乐时光,“再说,我此前在长安是负责将这京城的线报整理后传给公子,这长安城发生了何事,我是再清楚不过了。”
“那你可有再见过若竹?”竟然是这长安来的人,这若竹最真实的境况理应最清楚,我也难得失控地用手抓住了画风洁白纤瘦的手腕。
“夫人,莫急,公子一直有暗中打点这发落谢家的人,这谢家女眷大多都被我们的人安顿好了。不过,这若竹小姐,每日闭门不出,偶尔进宫照顾那小皇子几日,这具体的情况我们实在打听不到。不过,那京兆尹倒是我们醉仙居的常客。”画风的声音虽不清柔,带着些颗粒感的啥呀,如沐春风般,如年长几岁的姐姐轻轻抚慰着我的不安。
“林逸…他…”我知刚才自己行为欠妥,立即将手缩回身侧,“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何止知道,此事公子知道后,求着楚王动用朝中人脉,才保下女眷,这谢家男子也未立刻斩首,还有周旋机会。”画风叹了口气,谈及他人的不幸事,世人终究是扼腕叹息。
“可他为何从不与我说这些?”这一有了身孕,原本平静如水的情绪也逃不掉这波澜起伏,我红着眼眶,一时竟无语凝噎。
画风放下杯盏,微动的唇角似有千言万语在她嘴边,她常叹一口,“你们两啊…”说着,她便将视线向下,“好在已修成了正果了。”
她似思虑到什么,话锋一转,原本舒展的眉开始紧簇,“可这孩子在如今出生,倒是要吃许多苦头了。夫人是打算赶去这开封生产?还是留在扬州?”
其实满打满算,这距离生产之际已不足两月,关于这孩子要落地何处,未来如何,我都是一头雾水。
我懵懂地摇了摇头,如今事情堆积如山,这孩子自然而然地被我们抛之脑后。
“那一定要寻个安全之地,让这孩子好好长大。”画风也知此时不同寻常,感叹后不再多问。
“夫人可见过逸尘?”一晌沉默后,画风小声问道。
这唤着傅逸尘的小名,我一时半会都未反应,“他随着阿梨他们北上去洛阳,想必他如今已在洛阳。”
听闻这傅逸尘的行踪后,画风垂着头,有几分丧气模样,一时之间如失了魂魄般。
眼前此人失落模样不由得与记忆中傅逸尘总在耳畔叨叨自己心上人的模样重合,我噗嗤一笑,“他倒是在我耳畔经常提起你,为了你,他也一向守身如玉。”
此句似仙岳般,勾得画风一悦,周遭的失落气息渐渐消散,她匆忙掩饰这自己溢于言表的喜悦,故作经意道:“这人还真是死心不改。”
“这傅公子若知你在这,恐怕今夜里就要骑快马赶来。”我捂着嘴笑,打趣道。
“不用今夜了。”这话音还未落,这外头的珠帘便发出清脆的叮当响声,我与画风皆蓦然地回头,瞧见的便是那那种折扇,扇着微风,款款走来的白衣公子傅逸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