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什么事情，现在我琉璃能欺负你就行了！”丫鬟，不，是琉璃高高的抬着头，因为反正此刻，这个瞎子也看不大自己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这一辈子就没抬头过，这种在人前抬头的感觉真是爽，哪怕只是一个瞎子！

“我会医术，可以医好你脸上的黑疤。”慕容言说出自己能给出的好处。

丫鬟一脸鄙夷的看着慕容言，冷笑着讽刺，“就你一个瞎子，能做什么事情！”

“你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慕容言语气依旧淡淡的，仿佛这琉璃答不答应她都是没关系的。

“你连自己这瞎了的眼睛都没有办法医好，还能消了我脸上的疤痕！”琉璃大声讽笑！

“这眼睛，是我自己弄瞎的。”

慕容言听到了琉璃抽冷气的声音，“你有病吧！”

“我确实有绝症，药石罔灵。”慕容言耸耸肩，“我连自己能活多久都不知道。”

这话半真半假，慕容言很明白，琉璃这样的人，最需要的便是同类，因为同样拥有伤痛的人，便会对对方生出几分怜悯出来，这往常最不屑的怜悯，却是慕容言此刻用了心计想要的来的。

当然，她不会怜悯琉璃。

“你说的，是真么？”琉璃的语气已经不再那么恶劣。

“正因为得了绝症，家中才会将我扔在山上，被人抓了之后，便送到这里来了。”慕容言继续说道。

这句话才是戳中了琉璃心里的痛，“你也是被家里人扔了！”她摸着自己的脸，她是以为脸上的疤痕，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恩。”

“不对！”琉璃一脸怀疑的看着慕容言，“你不会是骗我的吧，若是被家人抛弃，你的眼中，怎么一点情绪都没有！”

“当人的一颗心彻底死去的时候，心中是不会有伤痛的。”哭哭啼啼她装不来，这般说法，其实也不说假话，的确是她心中的想法。

琉璃心中有些庆幸，终于出现一个比她更加不幸的人了，就算是有一张脸，可是是个瞎子，还患了绝症！还进了青楼……

慕容言知道，琉璃在自己的身上，终于找到了一丝安慰。

“哼，你能帮我治好病？”琉璃语气的软化，便是证据。

“能。”慕容言点点头，“可是，你要帮我。”

“那你也要先帮我治伤疤才行！”琉璃生怕慕容言将自己利用完了之后，就扔了。

“好。”慕容言点头，琉璃唇没有掩饰自己眼中的算计，等伤好了，谁还需要你这个瞎子，届时，她琉璃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了！

清姨便是在这个时候走进来的。

“行了行了，琉璃，你就不要在这里了，这脸上一大块疤，等会晚饭我都要吃不下了！”清姨声音里满是嫌弃，慕容言眼神动了动。

琉璃咬咬牙，退了下去。

“清姨，可以给我一架古琴吗？”慕容言说道。

“你这眼睛看不到，还会弹琴？”清姨用方帕掩嘴，显然不相信慕容言的话语。

“反正清姨买了我也是花了银子的，既然如此，何不让我试一试，您也知道，我眼睛看不见，哪里有去不了，就算是日后能挣钱了，还不是只能留在这里，为清姨挣钱。”慕容言双目无神，说道。

清姨想了想，对着身边的姑娘吩咐，“快去找架琴来！”

“是，清姨。”

很快慕容言便听到有一架古琴放在自己面前的声音。

“清姨也是会听这些琴啊萧啊的，可不要妄想糊弄我！”清姨找了个位置，悠闲的坐着，“正好还缺个弹琴的，若是你弹得好，清姨便留着你，若是弹不好，明日便去给我接客吧！”

慕容言点点头，勉强有了些力气，调整好状态，先讲琴摸索了一遍，然后，带着伤口的指尖便开始在琴弦之上流转开来。

单单听着声音倒是好的，可是，有些品味的人，怕是一听便能感受到这琴声中的死寂，好可怕的思想！

“你这琴技都是好的，不过，你没有心，所以，还是乖乖地给清姨接客吧！”清姨想着，这要是让人听了，还不得让客人伤寒死去，连她这风月中打滚，尝尽人生百态的人都忍不住的黯然，何况那些金贵的客人，若是扫了他们的兴头，这醉红楼还不得直接倒掉了！

慕容言手按上自己的心口，还能感受到心跳的，可是，已经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了。

琉璃在清姨走了之后，便进来了，“怎么样，清姨答应了没有。”

慕容言摇摇头，接客……

慕容言你如今还在清高什么，要么死，要么，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资格拥有自己的要求！

“那你是不是要被赶出去了？”琉璃问道。

“清姨让我接客。”

琉璃看着慕容言，忽然就有些嫉妒了，“也是，长得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不去接客也是可惜的！”

“你愿意接客？”琉璃继续问道。

“我没有资格拒绝。”慕容言眼睛缓慢地合上睁开，仿佛真的将这件事情看的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