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众人战战兢兢过了两天,终于在一天夜晚迎来了最终归宿。
林相爷从宫中出来不过一刻钟,便有一队重甲兵将高府团团围住。
高大人刚从**爬起来,连个外衫都没来得及罩上,就被冲进来的士兵粗鲁地拽到了院中。
林相爷坐在院子中央,目光平淡地看着士兵从各个院落推人出来,他的面前已经瑟缩了高府大半的人。
林相爷的目光放在了高大人身上,高大人只觉背后一凉,猛地打了个哆嗦。
“相爷!”隔着重重士兵,高大人对着林相喊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林相倒是看着高大人笑了:“大人也不说穿好衣裳,待会路上冷,高大人怕是扛不住吧?”
“什么路上?”高大人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当然是去南蛮的路上了,”林相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一如每天朝上与同僚寒暄招呼一样:“皇上口谕,高大人管教晚辈不当,导致高邕犯下如此过错,如今只是判处高家流放南蛮已经是圣上仁慈。”
“什么!”高大人面色一白,南蛮蛇虫鼠蚁猖獗,又多瘴气,当地人或能适应,像自己这种京城人士如何能活得下去?
“你!”看着林相依旧充满笑意的脸,高大人恨不得上去撕了他的脸!
“定是你在圣上面前陷害于我!高邕只不过是招惹了你的女儿,皇上怎可能如此惩戒我高家!定是你公报私仇!林丹阳!你好恶毒!”
林相叹了一口气,唏嘘道:“高大人,你我好歹同僚一场,你怎么能如此想我呢?”
林相避开前头挡着的重甲兵,一边走一边道:“圣上给高家这样的惩罚也是为了你好,不然若是有一天,圣上突然想起来高大人曾瞒天过海,瞒过圣上耳目,把一个不该救的人昧下了……”说话间,林相已经走到了高大人面前,两人面对着面。
“不知圣上还能不能给你流放南蛮的恩典?”
高大人额头上落下豆大的冷汗,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林相爷撩起袍子蹲了下去,面无表情道:“内人出棺那天,在下悲痛欲绝,若不是得了高大人劝慰,现在恐怕不能帮圣上分忧了。”
所以现在想起你虚伪的劝慰,感觉真是恶心至极!
林相站起来,再也不看地下匍匐颤抖的人,道:“圣上有旨,高家立即流放南蛮,不得逗留,一应财务,全数充公!”
黑夜总是能吞噬一切,然后迎来黎明。
天微微亮,相府便有人求见。
林相爷回到相府时,便看见门口正对着大门停着辆马车,马车旁有一四十多岁的汉子正望眼欲穿地看着相府大门。
见林相爷从马车上下来,汉子赶忙跑过来,恭敬行礼道:“草民见过相爷。”
林相爷微微颌首,问:“你是?”
“小人是白记当铺掌柜的,蔡黎。”蔡掌柜道。
林相是知道这人的,毕竟白记涉猎各个产业,据说白记的主人富可敌国,便是京城第一首富也需让白记三分面子,若不是白记主人神秘莫测,无人能窥其真容,必定是各大势力的首要拉拢人选。而蔡黎,正是白记最大店铺的掌柜,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哦……”林相眼睛一眯,道:“蔡掌柜为何要挡在我相府门前?”
蔡掌柜赶紧道:“实不相瞒,草民东家有个弟弟,前些日子贪玩跑了出去。”
林相道:“关我相府何事?”
言下之意很明显,你特么不要唧唧歪歪!说重点!
蔡掌柜的赶紧加快进度:“东家弟弟现在正住在贵府。”
林相眉头一挑:“你是说……寒绯,是吧?”
蔡掌柜的面色一变,寒、寒绯!
“就、就是他……”但见相爷皱眉,蔡掌柜赶紧应声,反正住在相府的肯定是那小公子。
林相点点头:“没错,他是住在相府,你这次来可是要带他走?”
“不不不,”蔡掌柜尴尬笑了笑:“小公子正跟东家置气,怕是不肯回去,小人这次来,只是带来东家口信,顺便带点东西给相府。”
“哦?什么东西?”
“不过一点小玩意儿,还请相爷笑纳。”蔡掌柜笑着道:“东家说,望相府能收容小公子几天,待东家忙完了手中事情,定会亲自上门拜谢。”
相爷沉默,面上露出一丝不虞。
蔡掌柜赶紧道:“东家特地交待,相府以后在京城各大铺子中皆享受特殊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