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铃铛,你别……啊!”
赵雨笙原先磨磨蹭蹭地不往上走,还想再磨叽一会儿跟贺兰烨多说几句话,真·大力·铃铛一烦,直接掐着她的小细腰往上一提,赵雨笙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便见自己不知怎么回事已经到了车辕上。
铃铛深藏功与名,默默跑回了原先坐着的位子,给了林夏一个“快夸奖我”的眼神。
林夏默默竖起大拇指。
“还不赶紧进去?”见赵雨笙仍蹲在车辕上不肯动,贺兰烨皱了皱眉呵斥了一声,这个女人怎得如此麻烦!
赵雨笙赶紧坐到了马车里,此时三个女人各占一边,贺兰烨上了马车后,直接坐在了林夏身边闭目养神。
赵雨笙眼神一黯,拿着手帕的手指攥紧。
“表妹,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赵雨笙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再朝贺兰烨看去一眼,紧紧盯着林夏道。
“不当讲就别讲,”林夏闭着眼睛毫不客气道:“表姐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不喜别人教育我,若是表姐觉得,你接下来说的话不合我心意,那最好就别说了。”
赵雨笙不生气,却也没有因为林夏的话停下自己的声音,轻声道:“我实在是有些担心你,郡主毕竟是皇室,你因着前几次退婚声名狼藉,如今又在华里跟郡主起了争执,若是被郡主记恨上,在京城贵女中哪儿还有你的立足之地?”
声名狼藉?呵,林夏嗤笑一声,睁开眼睛,目中一片清明:“那依表姐所见,我该如何做?”
赵雨笙道:“我觉得你最好带着那个步摇去平王府跟郡主道个歉,一个步摇而已,只要郡主不生你的气,舍了也是值得的。”
“我还当表姐有什么好法子,”林夏揉了揉额头:“却是个这样的馊主意,若是如此,我在华里何必跟郡主抢?直接给她不就好了?”
“这哪儿能一样!郡主买这个步摇要五千两,你若是送过去,郡主不花一两银子,郡主可不得记你这个好?”赵雨笙言之凿凿,仿佛真是个为姐妹着想的小白莲了。
林夏笑了笑,淡淡道:“表姐似乎是忘了,我是相府嫡女,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小官的女儿,虽说没有什么品级,但是单论家世,我跟郡主也是不遑多让。”
小官之女!赵雨笙恨透了这个词,她的面容扭曲了一瞬,下意识地去看贺兰烨,见他仍是靠在车厢上闭着眼睛,心中有一丝松快,又有一丝失落。
“再说了,这件事本来就是郡主先错,跟我有什么关系?若是我此时去跟郡主示弱,恐怕免不了有人多想。表姐若是实在闲得厉害,还是去绣绣花弹弹琴,别再为我的事操心了。”
“既然如此,表妹就好自为之吧。”赵雨笙勉强扯起一抹笑,道了一句。
“我恐怕要把这句话送给表姐。”林夏叹了一句。
赵雨笙的心蓦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表妹这话什么意思?”
“表姐在背后对我做了什么,表姐自己心机清楚,明人不说暗话,原先的小打小闹我不放在心上,只不过是懒得搭理,”林夏紧紧盯着赵雨笙,目光锐利仿若一只盯着猎物的野兽:“我这个人最是记仇,表姐如今三番两次针对于我,定是做好了接我报复的准备了吧?那我们且看看,最后赢的是谁!”
*
赵雨笙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赵府,满脑子都是林夏说话时的那个眼神,锐利,凶狠,冰冷,满含杀意!
看得自己胸口一紧,竟是有一种跪地求饶的冲动!
可是自己怎么能!赵雨笙关上房门,面色苍白地打开自己珍藏的梳妆盒,从盒子底部拿出一个宝蓝色金丝绣线元宝香囊,痴痴看了许久,最后放在胸前,发出一声幽幽叹息。
*
“嗯?你问我最后那个眼神怎么做的?”林夏疑惑地看着贺兰玥。
贺兰玥兴奋地扯着林夏,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崇拜:“对呀对呀!你刚刚教训赵雨笙的眼神太帅了!气势特别足!她看起来都快被你吓哭了,下车的时候还绊了一下,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回忆了一下,贺兰玥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贺兰玥对着林夏卖萌道:“求求你了,你教教我吧!好不好?拜托拜托……”
林夏被贺兰玥缠得紧,只好无辜地眨眨眼,道:“刚刚那个眼神能做出来实数偶然,现在我做不出来了。”
“啊?”贺兰玥不相信:“怎么可能?你刚刚不还把赵雨笙吓住了吗?怎么现在又不会了?你不会是不想教我所以才编出这么一个理由的吧?”
“当然不是,只是当时满脑子想着吓吓赵雨笙,然后……”林夏抚额:“我想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谁?”这句话却不是贺兰玥问的,而是贺兰烨。
林夏扭过头去,见贺兰烨面上懒洋洋的,眼中却是满含危险。
“你呀!”林夏笑了笑,对贺兰玥道:“你看看,你哥现在的眼神跟我刚刚的眼神像不像?”
贺兰玥眼尖,仔细看了看,大叫道:“真的诶!原来你是学我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