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这是眼线的第一反应,然而他没有像寻常人一样顿住脚步,反而往前迈了几步,仿佛没有听见那道声音一样。
嗖!
一道破空声响起,眼线脑中一片空白,待他回过神来,只见一支箭射在自己身前半米处的石头上,整个箭头都没入了石头中!
而自己沾满了油污的衣袖上,出现了一个洞,赫然是被刚才那支箭穿过留下的痕迹!
眼线腿一软,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这时候,从阴影处走出几个人,大多穿着大渝国的士兵服,手中锋利的兵器泛着寒光,在这样阴暗的环境下让人不寒而栗。
几人中间,一人身穿银白色甲胄,一看便是一个头目,他手中拿着一把弓箭,随意地扔给了旁边的黑色甲胄的将士,道:“你是何人?为何深夜出现在此?”
眼前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瘦子,脏兮兮的衣服上布满了油污,看起来十分平凡。
“我、我是个厨子,来山里采些菌菇迷了路,现在正在找出去的路,几位军爷这是在执行军务?那小的就不打扰了,小的告辞。”
瘦子赶紧从地上爬起,无奈腿脚还软着,只得一步一步挪出众人的视线。
快动啊!瘦子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痛觉给双腿找回了些许的感觉,瘦子心下一喜,赶忙往前快走几步。
却见一只冰冰凉凉的剑突然从眼前闪过,被搁在了自己的脖子前。
瘦子腿一软,又要瘫下去,提剑的人反将剑往上提了提,瘦子立即踮脚向上窜了窜,生怕这锋利的兵器给自己划出个什么口子。
“几位军爷,可、可是还有什么吩咐?”瘦子哆哆嗦嗦道。
“别走啊,”接过弓箭的那个将士道:“爷执行的军务,可得你配合才行。”
“这,我一个厨子,哪、哪儿有什么本事能帮几位军爷?”瘦子强扯出一抹笑。
原先那将士正要说话,被贺兰烨扫了一眼,瞬间正经了许多,道:“废什么话!带走!”
身后那几人瞬间按胳膊的按胳膊,捂嘴的捂嘴,将欲要辩解的瘦子拉了下去。
贺兰烨对着那个将士道:“郑先锋,待会儿你去找崔副将交接,将这里的士兵带回去。”
“是……哎!这不是小将军您的活吗?”郑先锋反应过来,问道:“那您去干什么啊?”
贺兰烨面无表情道:“你说呢?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难道叫我在这儿等着带俘虏回京吗?”
“噗!”郑先锋一个没忍住,差点将自己脸上的面巾吹下来,见贺兰烨面无表情看着他,身后立即吹来了一阵凉风,赶紧道:“您先走吧,这儿我来就好。”
贺兰烨从容不迫地“嗯”了一声,转身朝着自己早先备好的一匹马走去。
待贺兰烨和风远的身影消失了之后,郑先锋这才敢对着身旁的士兵道:“看看咱们小将军,这么迫不及待!啧啧!”
士兵们哄笑一声,道:“先锋官,还是赶紧做好您的事儿吧!媳妇儿还等着回家呢!”
郑先锋撇了撇嘴,酸溜溜道:“就欺负我一个人没成亲!走走走,赶紧干活!”
说着,仰天吹了个口哨,瞬间只听见四面八方的林子中,升升口哨声响起,像是在相互交谈一样。
然后便是悉悉索索的抖树叶的声音响起,若是从林子正上方,便能看见以中间军队为圆心,一个包围圈的大渝士兵在缓缓朝着军队缩短包围距离。
而军队的十步一个的岗哨早已经被崔副将撤掉。
前堂人声鼎沸,贺兰大将军提着个酒壶已经将所有桌面喝了一个遍儿,但是作为新郎官的贺兰烨却迟迟没有露面。
九皇子宇文徵姗姗来迟,与三皇子坐在一个席面上,连个招呼也没有打一声。
宇文端见宇文徵如此倨傲,自然也不稀得搭理他,自己举杯啜饮怡然自得。
倒是宇文徵,看宇文端不理他,瞬间想起自己近日来的无所作为,又想起皇上在朝堂上很是提拔宇文端,心中瞬间被愤懑填满。
“父皇这段时间提点了三哥不少,三哥心中定是得意得很吧?见了弟弟连一声招呼都没有!”宇文徵嗤笑了一声,将手中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宇文端摇了摇头,道:“大渝向来提倡尊敬师长,可没说过目中无人也能得人敬重的。”
说我目中无人?宇文徵不怒反笑,凑近三皇子道:“九弟也没听说过,指不定以后会有这规矩呢!”
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惹来了旁桌不解的目光。
宇文端朝着宇文徵举了举酒杯:“那兄长就拭目以待了。”
宇文徵喝得脸色酡红,拍着桌子大叫道:“新郎官!新郎官怎么还不来!怎么着?进了洞房就不想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