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谨瑜缓缓推开宣化殿的大门，正在伺候翰文帝喝药的小太监看见楚谨瑜的身影，手中微微一抖，差点将手中的药碗打翻。

楚谨瑜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小太监，沉声说道：“这里交给我，你们都出去吧！”

“可是……”小太监有些犹豫，却没有想要起身的打算。

楚谨瑜眯起眼睛，语气不善的问道：“怎么，还要我说第二遍么？”说着，他缓缓抬起了手。

小太监甚是畏惧楚谨瑜，尤其是再看见他那冰冷的面具和闪着寒光的眼眸，忙应道：“是，是，是，奴才这就离开。”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面走去，一不小心绊倒也不敢都做停留，慌乱的爬了出去。

殿门缓缓被关上，楚谨瑜也不管外面的人是不是能听见，朝着翰文帝的床边走去。站在床边，翰文帝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已经睡着了，可楚谨瑜知道，他是不想看见自己。

楚谨瑜丝毫没有顾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感觉甚是奇妙。缓缓道：“父皇，托您的福，京家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只不过令人可惜的是，京家死去的冤魂没有听见父皇您对他们说的一句对不起啊！”

翰文帝紧闭的双眼就在这一瞬猛地睁开了，他死死地额盯着楚谨瑜，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楚谨瑜轻笑一声，弯下身子说道：“既然父皇都能见到原本应该死去的熹妃娘娘，那就应该知道对于这件事儿臣知道的可是很全面呢！”

“……”翰文帝死死的抓住身下的床单，粗重的呼吸出卖了他，预示着他的不满。

看着他这副模样，楚谨瑜甚是满意，冷着声音逼问道：“京家冤死，像不像当年儿臣的冤死？父皇，这么多年了，您可还曾记得我那死去的母妃？”

楚谨瑜再一次提起翰文帝的痛处，他身子在颤栗着，想要蠕动着身躯，但没有办法。看着楚谨瑜的眼底满是厌恶与怨毒，似乎是在说：逆子，居然还敢提起这件事！

楚谨瑜悲悯的看着他，眸中的疏离又加了一层，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缓缓说道：“父皇，儿臣还是希望您能早些好起来，因为只有这样，儿臣才能看见您亲自跪在母妃的墓前说着对不起。”

说完，他又觉得有些不对，蓦地笑了起来，“罢了，父皇还是不要去了，母妃连墓碑都没有，您如何去见她？更何况，您当年是那样对待她的，她想必是不愿意见你吧！”

“逆，逆，逆……”翰文帝用尽全力想要说出那个词，却还是没有办法。

楚谨瑜弯下身子靠近他，在他耳旁轻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替母妃将这些全部讨回来的，你，太后，你们这些害死她的罪魁祸首，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的声音很温柔，但在翰文帝听来却像是催命符一般，再一次打垮了他。

注意到翰文帝松开被单的双手，楚谨瑜在心里冷笑一声，在一旁坐了下去，做出父慈子孝的模样来，替翰文帝掖了掖被角落，淡淡的问道：“父皇是何等精明的人，竟然能被人下毒，父皇当真没有怀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