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害怕了?”楚谨瑜轻笑着走近他,沈清野瞳孔睁大,腿上却在打着颤儿,双脚也在不停的后退着。直退到退无可退、靠在墙壁上,他才站立不动。
原来楚谨瑜揭开了自己的面具,出现的赫然是戴着人皮面具的一张脸,脸上多数都已经烧伤了,看不出原来的面目。
楚谨瑜抬手抚向自己的那一张脸,唇角扬起,缓缓道:“沈大人,你可知道本殿下脸上的伤是如何得来的?”
楚谨瑜说的风轻云淡,但沈清野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似乎是想到了当年的事情。不用楚谨瑜自己说他也明白当年发生的事情,据闻楚谨瑜上战场杀敌时遭遇叛徒泄露军事地图,敌方设计擒获他,他的脸也在一场大火中烧伤。
楚谨瑜见他不说话,知道他是在思考自己的话,他重新戴上面具,今夜自己可不是来跟他叙旧的,不过是想彻底的摧毁他而已。一个将死之人,若是唤起他心底最恐惧的事情,摧毁他最后的希望,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大快人心的呢?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沈清野慢慢的缓了缓心神,他颤抖着声音道:“谨瑜,你看一定要救救舅舅啊,若是舅舅出事了,沈家可就彻底倒台了啊!”沈清野说的凄惨,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在楚谨瑜看来是有多么的可笑。
他冷冷的嗤了一声,缓缓道:“当年母妃去世,沈家没有一个人前来喊冤,更没有人问过我的情况;十一岁那年,我唯一的亲人溺水而亡,我想回沈家,但沈家却拒绝了这个请求,从此我成了没有人要的孩子。无奈之下只好上战场习武,深入敌军腹地,差一点失去了这条命,沈家也没有任何的消息,恍若从未有过我这个人一般。”
“如今你求我救你一命,求我看在你是我舅舅的份上,可是本殿下不记得自己有这个一个舅舅呢。八年前我最后一个亲人已经去世了,如今的你,沈家,于我而言不过是草芥一般。”
楚谨瑜的话轻飘飘的钻入沈清野的耳中,却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楚谨瑜说的没有错,无论是从容妃突然暴毙还是楚谨瑜上战场受伤,沈家从未表示过自己自己支持楚谨瑜的意思。如此想来,楚谨瑜不愿意帮自己也是应该的,自己不应该抱怨。
当年他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如今又有什么脸来求楚谨瑜同样的伸出援助之手来帮自己呢?
他慢慢的坐了下去,低垂着头,神情落寞。难道自己当真就要这样离开么?难道沈家就要败在自己的手上吗?
见他这颓废、自暴自弃的模样,楚谨瑜并不满意,继续道:“怎么,沈大人就此放弃了,不来求着本殿下了?”说着他轻哼了一声,“想必沈大人此刻心中定然十分的疑惑吧!自己在离开建州的时候是亲自点的火,又亲耳听见了那凄厉的叫声,为什么那魏家父子会安然无恙的来到京都?这些,难道沈大人不好奇么?”
“建州的官员可不止你一人呢,你走了,自然会有人盯着他们的,为什么魏家父子会在那些官员的眼皮子底下平安的抵达京都?”
楚谨瑜的话点醒了沈清野,这也是他最近一直在思考着的一件事,但却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头绪。如今听到楚谨瑜这样说,他顿时就知道了这件事究竟是何人所为。他缓缓的站起来,紧锁眉头不悦的盯着楚谨瑜问道:“是你?”
楚谨瑜不可置否的点着头,唇角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深。沈清野顿时红了眼眶,他就像是黑夜里出现的一头狮子,狠狠的冲向了楚谨瑜,想要将他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