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婳垂下眸子,叶瑾大抵已经忘记了今日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果然,福安见了,眉头就蹙了起来:“锦婳,你这丫鬟,平日里在你面前就这般没规没矩的?”
叶瑾见福安在望着她,身子微微一顿,却似乎骤然想了起来,自己今日是扮作了沈锦婳的丫鬟的。
叶瑾顿时脸色一白,连忙站起了身来:“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沈锦婳也并未多解释,福安见此情形,脸色愈发冷了几分:“我瞧着你方才坐得很自然嘛,是不是素日里你家主子性子太过温软,太好说话了一些,所以你才这样肆意妄为习惯了?”
沈锦婳连忙道:“福安,你误会了,她……”
“你啊,就是太好说话了一些,你瞧瞧,你身边的这奴婢,都已经快要爬到你脖子上来了。今天我定然要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主仆有别,尊卑有序。”
福安径直打断了沈锦婳的话,从一旁端起一杯刚刚倒好的热茶来:“过来,给我将这杯热茶顶在头顶上,我们在这儿待多久,你就得顶多久,若是洒出来一点点,我就叫人提一壶开水来,从你头顶淋下去。”
说完,才又转过头看向沈锦婳:“你可千万莫要帮她求情,这样不知好歹的丫鬟,就不能惯着,你瞧瞧她,到了我这瑞王府,都像是到了自家一样的随意,见你坐下就自顾自地坐下了。”
“我这儿倒是还好,若是在别的地方,别人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呢,说你御下无方,说你们沈府的丫鬟没规没矩。”
福安摆了摆手:“你若是为了她向我求情,那我就直接将开水给她泼过去了。”
沈锦婳闻言,轻轻咬了咬唇,抬起眼来一脸歉疚地看向叶瑾。
叶瑾气得脸色发白,只是对面坐着的是福安郡主,真正的皇子皇孙。
她自知自己不能够得罪福安郡主,只得咬着牙将那热茶端了起来,放在了头顶。
杯中的茶似乎刚刚烧好没有多久,杯子都还滚烫着。叶瑾害怕那杯中茶水果真洒了出来,烫着了自己,只得伸出一只手扶着那杯子,手上传来明显的灼烫感,叶瑾牙关咬得更紧了一些,心中怒意汹涌。
“你扶着杯子做什么?你没学过礼仪规矩的吗?这样扶着像什么样子?手拿下来!”福安冷声道。
叶瑾扶着杯子的手猛地一颤,一滴茶水洒了出来,痛!
叶瑾紧蹙着眉头,却也只能深吸了一口气,将扶着茶杯的手给放了开。
福安看了一眼,嘴角翘了起来,慢吞吞地移开了目光,同沈锦婳说着话:“这身衣裳穿着倒是真的特别舒服,得了空我叫人去羽衣阁多做几件。”
沈锦婳笑了起来:“你喜欢就好,正好我最近又画了两个新的样式,应该也适合你,就让羽衣阁做出来给你送过来吧。你贵为郡主,整日里都在同那些达官贵人们打交道,总不能够只穿一个样式的衣裳吧?”
“还是锦婳想得周全。”福安笑得眉眼弯弯:“那就麻烦锦婳了,对了,过几天我听闻城中有赏花宴,锦婳带我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