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钊一离开,沈锦婳便径直去了楚王府。
刚从密道走出去,就听见萧桁带着笑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来。”
“知道?”沈锦婳扬了扬眉,看向正在书桌后正在写着什么的萧桁,微微抿了抿唇,却没有说话。
萧桁搁下笔,将纸放到了一旁等着晾干:“你来,不是为了问我盛文泽之事的吗?”
“果真是你下的手?”
“倒也不能说是我下的手。”萧桁笑了笑:“我只不过祈祷了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而已。真正杀了他的人,却不是我。”
“我自然知晓,真正杀了他的人,不是他那个外室柳清欢么。”
“自也不是柳清欢。”萧桁声音清冷:“柳清欢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定安侯府的人,未必会相信柳清欢真的有胆子毒杀了盛文泽,若是细究下去,自然还会查出柳清欢背后指使之人。”
“定安侯府大公子?”沈锦婳问着,她自然还记得,萧桁说过,若是盛文泽死了,真正的凶手,只会是定安侯府的大公子。
萧桁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抹暗沉之色:“兄弟相争,在天家,在公侯之家,皆是寻常事。只是,定安侯府即便知道了真正的凶手是谁,却也未必会将他怎么样。”
“毕竟,定安侯府已经折了一个盛文泽了,再折损不起第二个儿子了。”
沈锦婳自然也明白萧桁话中之意,定安侯府需要一个世子,这个世子,须得是嫡子,才能够服众。
侯府一共便只有盛文泽与他大哥二人是嫡子,即便是定安侯知晓了,是盛文泽的大哥杀了盛文泽,虽然会勃然大怒,却也定然不会将这件事情宣扬开来。
萧桁将一旁晾干的字折了起来,装进了信封之中,方抬起头来看向沈锦婳:“你可是觉着,盛文泽就这样死了,有些太过便宜他了?”
沈锦婳一怔,脸上满是诧异,萧桁为何会这样说?他知道了什么?旁人,即便是她的家人听闻这个消息,也只担心她会不会还对盛文泽念念不忘……
他却一下子就猜中了她的心思。
沈锦婳沉默了片刻,才开了口:“我与他又没有什么血海深仇,虽然他答应了爹爹永不纳妾会一心一意对我好,却又在外面偷偷养外室,甚至还让外室有了身孕这件事情的确让我觉着有些恶心。只是,也就是有些恶心罢了。”
“虽然后来他暗中帮着人算计沈家,意欲谋夺沈家的财富,三番四次地想要陷害我,可是,毕竟也没有成功。”
“他既然已经死了,我也就不必担忧他再来害我,再来害沈家了。死了便是死了,无论是什么样的死法,终归结果都没什么区别,我又何必在乎……”
萧桁目光定定地落在沈锦婳的脸上,似是在判断她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半晌,却攸然笑了起来:“我还想着,你若是觉着他这样死得太过轻易,倒是不妨让他……再死一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