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本来就不是什么坚强的女孩子,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费了好大劲才忍住眼泪的,被花想容和玉翠这样一说,她也装不下去了,一双水灵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不停的流。
花想容看着她这样,心里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带她回宰相府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桃儿‘咚’的一声,就在花想容面前跪下,长跪不起。
“你这是做何事?”
她涕泪横流,说话都不能正常了,“小姐对桃儿的恩情,桃儿一直铭记在心,桃儿不是人,明明知道二小姐给小姐的补药里下了毒药,还每天都昧着良心拿过来给大小姐,桃儿是千古罪人,桃儿不值得大小姐对桃儿这么好……”
花想容眼神幽深,听到桃儿终于说出补药里有毒药这话,不怒反笑。
花月瑶,你正在在把你身边的人一步一步的推来我这里。
关于为什么桃儿手臂上忽然有了这么多的伤痕,只要动脑想想就会有眉目。
“是不是今天,花月瑶因为我的事情拿你出气了?”
“……”
桃儿不回答在她看来就等于变相默认。
“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补药里有毒?”
“那是因为……因为……”桃儿支吾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全盘托出,“二小姐她疯了,今天给了我瓷瓶,让我把瓷瓶里的药粉全部都倒入补药里。”
“瓷瓶……”花想容的话语里忽然变得冷淡,听得人心里发寒,“是不是一个青蓝色纸帽的青花小瓷瓶?”
不知道她为什么她竟然这么清楚瓷瓶的样子,桃儿狐疑的看了看花想容,最后又压低了头,说道:“是,这瓷瓶和大小姐形容的一模一样。”
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花想容想笑,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笑不出来。
问她为什么清楚,那是因为,前世她就是被这小瓷瓶里装的粉末,给、毒、杀、了、啊!
她端起那碗补药,玉翠都不用她吩咐,就搬了一个花瓶过来,花瓶里的水仙花开得正漂亮着,桃儿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呆呆的跪在地上仰视着她的举动。
花想容慢慢的,把这碗里的补药倒在供养水仙花养分的泥土中,然后不到一刻,那原本开得极为漂亮的水仙花,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一下子蔓延到水仙花的根部,直到最后,那刚才还开得漂亮的水仙花,竟是化成了一阵黑烟,随风飘散了。
桃儿吃惊的看着,张大了嘴巴,“啊啊”的发不出声音,看来也是被吓到了。
她绝对没想到,这毒药竟然会有这么可怕。
“桃儿,你可知,若是今天你没有告诉我,我喝下了补药,就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不……不……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她捂着耳朵,瘦弱的身子不停的在颤抖,“我在杀人、啊,我在……我在杀人,我还,是在杀我的恩人?”
“桃儿,镇定点,你恨不恨花月瑶?”
“恨,我恨死她了!”
“想不想重获自由?”
“小姐,求你别赶我出府,我没有地方可去的,小姐!”
“我是说,我会给你找户好人家,让你体面的嫁出去,如何?”
风雅楼不就是很适合的地方吗?桃儿有才有貌就是没有一个好身世,何愁没有人娶她,何苦还要让她留在宰相府里受这种罪呢?
“真……真的?”
“我是相府嫡女,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先起来再说。”
“玉翠,去拿玉凝散来,给桃儿揉揉,这种膏药效果很好,不会留疤的。”
“小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明明我……”
她问为什么,花想容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是内疚还是怜悯。
今天寿宴这一闹,她与花月瑶已算撕破脸皮了,她如今控制不住自己一次的把毒药全倒了想来杀她,花所思会不会像前世那样溺毙身亡也不敢肯定,万一她用了别的谋杀手法,她又无法预见,那就糟糕了。
现在,在花月瑶的身边放置一个她的眼线是最好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