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无人能从他的身上看出丝毫的情绪,阮溪婼终是放弃了。
她要留着这条性命去为澹台氏沉冤昭雪,要查清楚娘亲的死因,要好好侍奉爹爹弥补心中的亏欠,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完成,何必与他置气?
“尹荣。”司寇珩似乎也松了口气,对于油盐不进的阮溪婼很是头疼。
“好。”阮溪婼点头,她自会留意尹荣,这位尹王府的二世祖可是个麻烦的主儿,嚣张跋扈,欺男霸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若说我并不知道澹台氏留下的那些财富和影子刺客在何处,你信吗?”阮溪婼眸光沉沉,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司寇珩星眸华光流转,纤长浓密的眼睫微微垂下敛去那潋滟的波光,点头道:“我信。”
闻言,阮溪婼一言不发的转身,背对着他,“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世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他也从来都不是善人。
“若我说没有,你信吗?”这回轮到司寇珩反问了。
阮溪婼心中一颤,半响没有答话。她想信可是敢信吗?洞房花烛夜发生的那一幕幕犹如梦魇一般夜夜让她辗转惊醒,泪湿枕榻。
是,他从未伤过她,即便是利用她算计她却从未让她受伤,从不做违背她意愿的事情,唯有那一夜……将她的骨血和信任尽数磨碎!
“你便当我是为了引出影子刺客吧!”
不知是不是她耳朵出了问题吗,阮溪婼怎么觉得似乎是听到了一声极轻极浅的叹息声,她的心猛的揪起,无端生出些负罪感。
“我先走了。”
阮溪婼忘记了她最后如何从珩王府回到了栖梧苑,那一声轻浅的叹息和他澄净的星眸始终在她脑海中徘徊不去。
次日巳时,相府的马车已经出了城门往尹王府的别苑而去,路上还遇到了其他府邸的马车,看样子都是受邀去参加茶宴的。
“这次多谢二姐姐了。”阮晴玉刚上了马车便亲亲热热的围在了阮溪婼的身边,嬉笑着说道。
她今日隆重打扮了一番,穿着烟纱散花裙,腰系金丝线珠子宫绦,将她整个人衬托的越发娇艳明丽,比盛开的芙蓉更要美艳几分。
“你我姐妹,何须这般客套。”阮溪婼浅浅一笑,抬手将她发间有些倾斜的珠钗拨正,动作十分轻柔,眸光宠溺。
阮晴玉似是有些不适应这般亲昵的举动,想躲,又硬生生的忍住了。临出门的时候姨娘特意说过让她与二姐姐搞好关系的。
“还是二姐待玉儿好。”阮晴玉噘着嘴,天真无邪的笑道,看上去就是一个对着自己的姐姐撒娇稚气未脱的小孩子,十分的娇憨可爱。
阮溪婼浅笑不语,心中却在想着尹荣的事情,大夫人祠堂思过,连累阮玉姝也被禁足府中,未能前来参加茶宴。、
尹王府消息灵通,想必此时是知道这些消息了。以那些人的德行,必然是会颠倒黑白将所有的过错的归在她的头上,此次茶宴尹王府还是主办方,她是要小心谨慎些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阮溪婼可不是什么好捏的柿子,真要是让她难堪,尹王府也未必能讨的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