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莹白如玉,比上好的锦缎还要细腻几分的肌肤上伤痕纵横交错,蜿蜒狰狞,从衣领之下,腹部,背上竟没有一块好皮肉。
那些伤口大多都已经结痂,新生的肌肉翻出,这便是她感受到的那凹凸不平触感的来源。
阮溪婼双手哆嗦,想要抚上那些伤痕却怕弄疼了他,想碰而不敢,只能眼中水雾朦胧的看着,怪不得他的身子虚弱至此,说了两句话便会轻咳不止。
怪不得他形容消瘦,连这一身锦袍都快要撑不起来。
他为何会伤成这样?
“你做什么?”阮溪婼突然惊呼一声,便要抽回手,奈何手被他死死的攥着往他胸前那些疤痕上覆去,阮溪婼拗不过他的力道,轻轻的抚上。
手下粗糙一片,坑坑洼洼,再不复那些柔滑如缎的触感,她如遭雷击瞬间又想抽手,便听他声音低哑落寞,“你可是……嫌弃我如今残破的身子?”
阮溪婼闻言又气又恼,她难道就是那些世俗里贪好美色的女子?她只是心疼,只看上一眼便比那些伤痕落在自己的身上还要疼!
她的薄怒落在司寇珩的眼中,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我知道我的婼儿与她们不同,这不是看你伤心我想调节下气氛嘛?”
“四年了,唯有到今日我揽你在怀,可以抱你吻你,可以真切的感知到你的体温,可以牵着你的手,我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司寇珩笑意暖暖,俯身在她的眼角落下轻柔的一吻,心满意足的抱着她,仿佛有她在怀,便拥有了所有。
“你先告诉我,这些伤……都是哪来的?”伤痕新旧交加,有些看上去已经有些时间了。
阮溪婼小心的将身子靠着他,避免压到伤口。
司寇珩垂眸看着她认真的小脸,笑薄唇微勾,“都过去了,你回来就好。”
“我要知道!”阮溪婼倔强的看着他,她要知道这四年他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那个神情高远淡漠,宛如谪仙的九皇叔究竟去了何处?
司寇珩拗不过她,便抱着她一同躺在了塌上,拉过锦被盖在二人的身上,一手穿过她的后颈由她枕着,一手揽着她的腰。
一时间,阮溪婼只能窝在他的怀中,姿势亲密,连彼此的呼吸声都随意可闻。
躺好之后,司寇珩这才缓缓开口。
四年前,阮溪婼嗜血魂心蛊发作,与魑魅,应无情一道秘密离开禹陵城,前往神仙谷查证墓蛊崖后人的消息。
那时正逢司寇珩有事外出,回来之时栖梧苑已经是人去楼空,芳踪全无。他急怒之下吐血昏厥,旧疾复发,没有了玄铁链,在他功力暴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杀戮心重,毁了静室还差点杀了聆歌他们。
好在万俟墨书及时赶来,灵机一动,掏出了阮溪婼临走之前交给他的锦囊,看到那个纹龙佩,才将他的神智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