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暗自想过。

他儿子怎么突然之间变得懂事了不少！甚至还因此而感觉到欣慰过，觉得儿子大了懂事了，可如今想来，只觉得无比讽刺！

可这一声过后。

另外一道清冷而雌雄莫辨的声音，忽然从一方传来。

“皇上要杀了谁？”

在场的三人循声望去。

便看到穿着一身国师府下人衣服的夙月，一步一步踏着冷风，迈上了这百层阶梯，停在了皇上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颓废的皇上。

“师傅！”

星河擦了一下眼泪，因为她的平安归来，而激动的叫了一声，但眼底的伤痛绝望却是难以泯灭，挥之不去。

皇上仰起头。

视线接触到夙月的那一刻，眼睛微微眯起。

也便想起了，正是此人，将那几个雪族人引开，给了他们逃走的机会，如今她安然归来，那么那五个雪族人……

想必已经被彻底解决掉了。

“皇上要杀了星河不成？”

她见皇上盯着自己没有说话，一把扯过了星河，面无表情的盯着皇上看，在他说话之前，又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后宫佳丽三千，为什么这么大年纪了，才有一个儿子？”

皇上心中一跳。

眯眼看夙月：“你想说什么？”

夙月也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直奔主题：“要么是你被下了药，要么就是你不孕不育，这两者都代表你没了生育能力，宫里的太医自然不敢对皇上说起这个，皇上要是不信，大可以伪装成百姓找个大夫看看。”

皇上的眼神染上了愠怒。

却也因为夙月这一番话，大脑不受控制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夙月又道：“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你那惟一的儿子好巧不巧，正好是在国师把持朝政以后没多久怀上的，是吧？”

“戚嫔被国师霸占了，那么不代表其他妃子都能幸免，所以你亲生儿子也极有可能未必是你亲儿子，今日还是星河求我把你救下，不然我根本没打算管你，放着一个好好的儿子不要，你跟我说你要杀了？”

夙月说完这些，就盯着皇上看。

而皇上已经彻底懵了。

回过味儿来以后，他步伐不自觉的踉跄了一下，抬手指着夙月，一脸不可置信：“你，你怎么……”

“皇上是想说，我怎么知道国师把持朝政，我怎么知道戚嫔被国师霸占，我又怎么知道你皇宫里面的鸡毛蒜皮？”

皇上没说话。

可那越发瞪大的眼睛，以及盈满了眼眶的震惊的警惕，都肯定了夙月的说辞。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

而后，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冷不防地朝着星河看去。

“别看了。”夙月打断他的思绪：“我还犯不上要靠星河才能知道这一切，我要是没有这独立观察的能力，恐怕也救不了你。”

皇上默默移开了视线，眼神悲凉而带着苍白。

星河看得难受，想凑前，却又不敢。

皇上那失望的眼神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一般，用力的戳进心脏，又无情的抽离出来，如此反复，让人痛不欲生。

星河的心疼，夙月看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