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愤地把刀狠狠扔在地上，痛恨着自己的下不了手，也痛恨着这世道的不公。

老天爷对他还真是残忍，让他有了希望，却又无情地打碎。嫡子梦，怕是再也实现不了了。

他仰天长叹，最后道：“你们把这几只鹅送到厨房，让厨娘们把它们炖了！”

三夫人听到这话，轻轻闭上了眼睛，为那几只鹅默哀了一会儿。

这时，杨氏醒了过来。

颜昱立马又冲了进来，看着虚弱的她，紧紧握住她的手，“艾儿，那几只鹅我已经命人把它们炖了，咱们算是报仇了。”

“报仇？”杨氏的目光落在某个人身上，道：“几只畜生又怎敌得过我两条孩子的性命，若非有人养它们，它们又怎会伤到我的孩子们！”

三夫人身子一抖。

杨氏接着说，“我们好歹也是高门大院，怎么就会有人把这里当成乡野之地！从前我是不想说，可现在我不得不说，是不是有人假借此名，实行龌龊之事，专干那丧尽天良的勾当！”

三夫人面色煞白，对着老夫人扑通一声跪下去，连连否定，“我没有。”

杨氏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似是气急了，又似是身体没了力气，但声音是极具悲愤和恨意的，“坏人总是不肯承认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嫉妒我有了身孕，而你却只能生出有问题的孩子，才对我下此狠手！”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三夫人把头快要扎到地底下了。

“你有，就是你有！”杨氏猛地从**跳下来，迈着虚弱的步伐过来，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她，“好几次我都看见你用别有用心的眼神盯着我的肚子，说，你是不是那时候就打算害我了？说呀！你为什么要害我，就因为自己生不出健康的孩子，就要害我吗！”

她摇着她的肩膀，撕心裂肺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为什么要养那几只鹅？难道府里连你的吃食都克扣吗！”

三夫人本就嘴笨，此时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辩解什么，她只能拼命地摇着头，“我没想着要害你，我看你的肚子，只是羡慕你而已，绝非嫉妒。”

“狡辩，都是狡辩！”

杨氏扯着嗓子喊，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样子，之前她一直都是温婉大方的，从来没有失态过。

颜昱看的心疼极了，此刻女人是最虚弱的，他自然不肯让她孤军奋战。

他极其认真地跪下，道：“母亲，恳求你为我们做主，不能让你的嫡孙白白死了啊。”

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她虽然和三夫人接触的不多，但看人的眼光是不会出大错的。

就凭三夫人当年肯留下照顾老三和颜倾绝的做法，和这么多年不争不抢的态度来看，老三媳妇错不了，她身上只有憨厚朴实的劲头，并没有害人的影子。

可是杨氏现在伤心过度，一不小心就会让她郁结于心，不利于之后的恢复。

而且她总觉得杨氏小产透着一丝丝古怪，莫名其妙地怎么就会跑出来几只鹅，杨氏身边有人侍奉着，又怎会突然就摔倒了。事情太蹊跷了，让她不得不疑心。

思前想后，她道：“你们两个不必如此，我自会为你们做主。老四，你先扶着你媳妇儿到**躺着，眼下她身子虚弱，不能受凉。”

颜昱很疼爱杨妙艾，一听这话，连忙哄着她过去，贴心地给她盖好被子，说，“你放心，我不会让咱们的孩子白白没了的。”

有丈夫的支持，有他的关爱，杨妙艾心里好受了一点，乖乖地点了点头，“嗯。”

颜昱重新走回去，再次郑重道：“母亲，请您务必现在给我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