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加固到一半,西南方向突然传来“哐当”一声脆响——是钢管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是腐行者特有的“嗬嗬”声,不算近,却足够清晰,像在故意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苏野的蓝光立刻转向,光带拉得很长,像条细长的银线,穿过晨雾往腐行者棚子的方向延伸,过了几秒才慢慢收回来,脸色比之前更沉了。
“它把一根磨尖的钢管扔到了离篱笆一百米的地方,钢管上还绑着块黑布,和之前挂在铁丝上的一样,”苏野的指尖泛着冷光,“这是在试探咱们的反应,想看看咱们会不会因为钢管靠近,要是咱们冲过去捡,旁边的普通腐行者就会趁机偷袭篱笆。”
林砚没动,只是把手里的铁丝圈绑得更紧,活结的触发绳拉得笔直,“别理它,越反应,它越觉得咱们怕了,”她压低声音,怕被腐行者听见,“继续加固陷阱,等咱们的带刺铁丝圈和火沟做好,它再来就是自投罗网。”
陈溪也加快了缠藤蔓的速度,铁线藤的刺勾破了她的袖口,她只是把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小臂上之前被蛞蝓爬过的痕迹,“再快些,雾快散了,它能看见咱们的动作,得在它下次试探前做好准备。”
中午的日头终于晒散了晨雾,西南方向的腐行者棚子看得格外清楚——棚顶是用废铁皮拼的,歪歪扭扭却能遮雨,棚边立着两根磨尖的钢管,像两根威胁的长矛,普通腐行者的身影在棚口晃了晃,很快又缩了回去,显然是在盯梢。
林砚蹲在篱笆旁,检查新做好的五个带刺铁丝圈,每个圈都缠满了铁线藤,刺尖泛着冷光,活结的触发灵敏度也调整到刚好——只要有重物踩上去,立刻就能收紧。
“再在圈里撒点碎冰,”她从帆布包里掏出剩下的碎冰,均匀撒在每个圈口的土上,“冰化了会让土变泥泞,腐行者的爪子陷进去,更难挣脱。”
张梅趁着太阳好,去复查了萝卜窖的状态,通风笼的粗布被风吹掉了一半,她赶紧重新塞好,还找了根细藤条把布绑在笼口,“刚才的西风有点大,得绑紧点,免得冷空气进太多,窖温降太低,”她把温度计贴在窖口的土上,刻度停在2.9℃,“还好,没低于适温下限,萝卜的芽尖也没再长,淀粉层又厚了点,没受腐行者挑衅的影响。”
陈溪则在篱笆外侧挖了道半尺宽、一尺深的浅沟,沟里铺了层晒干的狗尾草,草上撒了点煤油——是从柴房剩下的半桶里倒的,刚好够铺满整条沟。
“这是备用的火沟,”她把干草铺得均匀,避免有的地方没草,“要是腐行者带着普通腐行者一起冲过来,就点燃干草,火沟能挡住它们的路,还能烧到篱笆上的铁线藤,让刺变得滚烫,扎在腐行者身上更疼。”
下午的时候,腐行者又发起了第二次试探——这次它没扔钢管,而是让普通腐行者往篱笆方向扔了块拳头大的石头,石头砸在最外侧的铁丝上,发出“哐当”的巨响,震得铁丝嗡嗡响,却没触发任何陷阱。
普通腐行者扔完石头就往棚子跑,动作比之前快了些,显然是怕被攻击。
“普通腐行者就是个诱饵,”苏野的蓝光紧紧盯着棚子的方向,“变异腐行者躲在棚子后面,手里握着磨尖的钢管,刚才光带扫到它的动作,像是在准备偷袭,要是咱们刚才去追普通腐行者,它肯定会冲过来。”
林砚没让大家轻举妄动,只是把之前准备好的五个燃烧弹摆在石桌上,每个燃烧弹的引线都缠得很短,方便快速点燃,“再等等,它现在还在试探,没摸清咱们的陷阱,迟早会忍不住自己过来。”
她往西南方向望了望,普通腐行者又在棚口晃了晃,像是在观察他们的动静。
傍晚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黄鼬原本蹲在篱笆旁打盹,突然对着西南方向狂叫起来,声音比之前更急促,然后往最外侧的铁丝圈跑,用爪子狠狠扒了扒圈口的草。
林砚和苏野赶紧跑过去,只见铁丝圈的活结被碰开了一点,上面缠着几根黑褐色的粗毛,是腐行者身上特有的,旁边的草木灰上还有个浅浅的脚印,只有前半部分,显然是腐行者踩上去又立刻缩了回去,没敢完全踩实。
“它刚才偷偷过来试过陷阱了,”林砚握紧了腰间的军刀,指尖能感觉到刀柄的凉意,“没敢踩实,应该是怕被缠住,却没放弃,还在观察咱们的防御。”
张梅赶紧在育苗本上补写:“17:30腐行者秘密试探陷阱——残留黑褐色粗毛3根(长度2-3,疑似变异腐行者毛发),浅脚印1枚(仅前掌部分,爪尖痕迹清晰),未触发带刺铁丝圈;当前防御状态:5个带刺铁丝圈(完好),1道火沟(干草+煤油准备就绪),燃烧弹5个(引线短,可快速点燃);萝卜窖状态:窖温2.8℃(稳定),湿度17%(正常),蚜虫无复发,叶片舒展。”,写完她抬头往西南方向望,棚子里已经亮起了微弱的火光,像是在准备夜里的行动,也可能是在煮东西,烟雾顺着西风飘过来,带着股淡淡的焦糊味。
夜里的守夜比昨晚更紧张,林砚和苏野轮流盯着西南方向,每人守两个时辰,陈溪则守在火沟旁,手里握着根点燃的火把,随时准备点燃干草,张梅负责每隔一小时去复查萝卜窖的温度,确保窖温稳定。
黄鼬蹲在篱笆旁,眼睛在夜色里泛着淡绿色的光,只要西南方向有一点动静,就会对着那边低吼,尾巴绷得像根弦,连打盹都只敢闭一只眼。
凌晨两点的时候,西南方向终于有了大动作——先是传来钢管拖动的“咯吱”声,然后是两道模糊的黑影从棚子里出来,普通腐行者在前,手里拿着块废铁皮当盾牌,变异腐行者在后,手里握着磨尖的钢管,脚步放得很轻,显然是想趁夜里偷袭。
“来了!”苏野的声音带着点急促,指尖的淡蓝微光瞬间亮起,直射普通腐行者的眼睛——淡蓝色的光在夜色里格外刺眼,普通腐行者“嗬嗬”叫着,脚步乱了,手里的铁皮也掉在了地上。
林砚没等腐行者反应过来,立刻点燃了火沟里的干草——干草遇煤油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苗窜起半米高,形成一道火墙,挡住了腐行者的路。
普通腐行者最怕火,往后退了两步,刚好踩进最外侧的带刺铁丝圈里,活结瞬间收紧,铁线藤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