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草害怕急了,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唔……唔……”
顾菀真轻啧一声,“其实,你犯得错,未必是必死的罪过,只是,本大小姐很不喜欢撒谎的婢女,你既然一心为了别人,算不得我的婢女,我自然也就容不下你。”
顾菀真的唇边,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像是在玩笑着的话,可偏偏,她那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认真。
这二者掺杂在一起的感觉,让通草莫名生出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恐惧,将她紧紧包裹着。
通草终于崩溃,哭着摇头。
顾菀真看了半夏一眼,半夏心里神会,试探着将手松开些许。
久违的空气,重新回到通草的唇齿间。
通草顾不得其他,连忙哭着道:“奴婢说,奴婢都说!”
顾菀真轻笑,缓缓将那药包收起,在椅子上,好以整暇的等着通草开口。
“是……是二小姐身边的白珠姑娘。”通草流着泪,小心翼翼的道。
自然是顾玥清所为,顾菀真对此毫不意外。
“这段日子,奴婢的娘亲病了,需要银子请郎中,白珠姑娘不知怎么听说了这件事,昨天私下找到奴婢,给了奴婢一笔银两,只是……有一个要求,让奴婢每晚将这药粉,悄悄撒进灵芝姑娘的茶壶里。”
顾菀真疑惑,“这药,你手里还有多少?”
通草摇了摇头,“奴婢只有这些,白珠姑娘与奴婢商量好,每天晚上,在花园里见面,再把药粉给奴婢。”
这说辞,听起来倒是没有太大的漏洞。
半夏皱着眉,“你这婢女,好大的胆子!”
“实在是娘亲病的太重,奴婢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通草赶忙解释。
顾菀真面露不悦:她最不喜欢这种卖惨了,“你不要用爹娘生病这种话当幌子,难不成,你娘病了,你就不能找我帮忙?就是不敢找我,还有连翘和半夏。依我看,你就是心怀不轨!”
通草听到半夏的指责,眼泪流的更猛烈了。
“真的没有,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的娘亲重病,半夏姑娘去一打听就知,至于银子,小姐去云闲山庄以前,奴婢去求过灵芝姑娘,没有想到,灵芝姑娘不仅没有帮忙,还警告奴婢,不许因为自己的家事去打扰主子,奴婢这才没有向小姐开口。”
顾菀真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件事。
如果通草说的是实话,灵芝与她,确实也算是因为这件事,有了心结。
白珠想必知道此事,才会找上通草,一方面,通草需要给她的娘亲治病,另一方面,又可以让通草报仇。
如此一来,一箭双雕。
顾玥清定然是吃准了这点,才敢把这件大事,交给通草去办。
这么串联起来,顾菀真不由得心下暗惊。
这顾玥清,当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
顾菀真眸底微闪,抬眼看向通草,“我暂且相信你的话是真的,半夏,你一会儿去打听一下,看通草的娘亲是不是真的病了,如果她说的是实话,就请郎中过去看看。”
“是。”半夏应道。
“小姐……”通草神色诧异,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她明明犯下大错,自家主子,还要这么帮她?
回想起来,她跟顾菀真,可是并没有什么旧情……
顾菀真淡淡道:“你在我梧桐院一日,就是我院子里的人,你们遇到困难,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这一回,你铸下大错,为娘亲医病,虽然不是一个合理理由,但念在你一片孝心,灵芝不对在先,我就勉强宽恕你这一次。”
通草眼眶通红,呢喃着道:“多谢主子,多谢主子!”
“不过……”顾菀真打断通草的话,“让我饶了你,你便要替我做一件事,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