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左宁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情绪听完了皇兄的话,什么叫做最后一次机会?
坐回气派的宫殿里看着一旁的他那一张毫无生气的脸,皇上险些气愤的告诉他这是自己想到的最为稳妥的办法了:“你知不知道如果去的不是朕而是太后的话,不管是你还是他都难逃一死,朕看来是根本指挥不了那个叫墨夜的人,怎么说他都不肯听,现在朕把你放出来了,他可以安生了吧,那就等于保住了一条命!”
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他的脸陡然凑近一把抓住四王爷的衣领命令道。然而好不容易整理好仪表的他却因此开始重新思考墨夜在牢中和自己说的话。
他这么着急,说出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经过脑子考虑的,自己要怎样选择相信呢?
“我可以回家,也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还不算是最坏的,不过我有个要求,我要见萨仁。”四王爷的话语有些平淡,这也是他早就想好的事情,既然没法立即做到,至少自己要确定她是安全的,只要能活着,来日方长他一定会想到合适的办法解决的,再者这也是为了验证眼前之人是不是在欺骗自己。
又是萨仁,一听到这个名字,宇文左赫怔了征,皇后派去的人还没有回信儿,她,她到底过的怎么样了,还是说,被发现了?
他察觉到皇兄有些迟疑,继而问道:“怎么,皇兄忘记了答应过臣弟什么了吗,莫非是事情有变?”他趁机问道。
想当初自己答应他的时候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难办,而且更加预料不到墨夜做事会那么冲动不受管束,这事情说起来他也一样要负责任的,现在倒是来反问自己了?
“四弟,你要见她就写封信,而且必须听朕的安排,否则日后可能朕都找不到机会把她再调回宫里了,那么你二人相见更会遥遥无期的!”
宇文左赫这话说的很认真,明显不是在开玩笑,眼光紧紧地盯着他的脸,显现出他们兄弟二人最为显著的性格不同。
然而此时的宇文左宁内心早已十分之焦躁不安,以至于在想还要因为自己那一日说出的那番话而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皇兄即使是怨恨臣弟说过的话有些欠妥,那便只罚我一个就可以,放过墨夜,放过萨仁,放过穆言冰,求你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皇上面前直呼王妃的名字,他实在是发觉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同时处理的话那么多的问题。
看到四王爷说着说着便跪了下来,皇上也有些错愕,望着他的眼神,那里面充满了渴求,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皇族中人该有的神情,二十一个普普通通的庶民百姓在求他这个皇上一般。
“四……四弟……”皇上愣住了:“听着,你必须这么做,否则你们真的有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朕知道你对萨仁的情,就是为了保护她少受些伤害朕才把她暂时调走的,只要人能够转移一下视线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你不希望她死吧?”
看着面前的一张信纸和砚台,再看看面前的皇上,宇文左宁咬了咬牙,也罢,反正来日方长,也只有见了面才好说话,自己就冒险试试看吧,就看着最后一次机会的效果如何了。
“好,我写,臣弟遵命,写就是,皇上代我转交给她,早日将她从长公主府带回来。”思索了好一会,他轻轻拿起笔一个字一个字的按照皇上的意思将信件写了出来,每一笔都是那么的艰难,写完后只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流血。
“皇兄请过目,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情。”最后一个字写完后四王爷无力地将毛笔随意的放了下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笔尖上有一点点地方挨到了信纸,整个人都感到如蜂蜇心。
皇帝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直到他连信封一起写好密封好塞到了他的手里,还没等他来得及接过就松手了,信飘飘悠悠的掉在地下,宇文左赫本想开口说他,可是看着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后叹了口气:“四弟,为难你再忍一忍,朕用天子的身份向你保证一定会做到!”
“臣弟多谢皇上……”但愿萨仁足够聪明,否则的话这一计将会让两个人生生错过。
“来人啊,将四王爷送回王府,没有朕的允许,不许他随便出入,大牢之内务必给朕看守严实了,如果那个墨夜再跑出来的话,朕就要把天牢守卫的脑袋全部都摘掉!”
目的达到了,皇上将信封放好后严厉的对外下达了旨意,然而宇文左宁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是,奴才领旨!王爷,起来走吧……”别扭的嗓音再度传来,四王爷几乎是被人架着站起来的:“臣弟,多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用,就是这么没用,自己这么做这的还不如就待在牢里,所谓的一命换一命就是把墨夜关进大牢而让自己背负着愧疚活下去,回去了又能怎样?
看着四王爷落魄的背影,想想那一封重如磐石的信,皇上的心里也不好受,他又何尝不想念萨仁,这么多天过去了,不知道皇姐的脾气消了没有,现在有了这封信就有了保证,他自会有法子把她再带回宫里来,自己答允过的事情不能食言。
只是想不到四弟会对她用情如此之深,萨仁还真的是挺有福气的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