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书生】的笔,没有丝毫停顿。
“他算尽了一切,却唯独算漏了天外之人。”
第二行字,紧随其后。
“他的骄傲,化作了此刻的枷锁。他的棋盘,变成了囚禁自己的牢笼。”
第三行,第四行……
一行行充满了“故事性”的描述,不断地被【书生】写出,然后化作一道道叙事的枷锁,强行烙印在【弈者】的意志之上。
【弈者】的反抗,在这种不讲道理的“降维打击”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它的逻辑核心,正在被这些充满“感性”、“文学性”的定义,搞得一团糟。
它试图计算“骄傲”的数值,却得出了一个无穷大的错误。
它试图分析“牢笼”的拓扑结构,却发现这个概念根本不存在于物理法则之中。
它的核心逻辑,正在被“故事”所污染、所改写!
那凝固的意志体,开始扭曲,变形。
时而散发出君临天下的霸气,时而又流露出英雄末路的悲凉。
它正在被强行“扮演”成【书生】笔下的那个“失败的配角”。
防火墙之后,金色光海之中。
古一凡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的意念,第一次出现了“震惊”之外的波动。
一种混杂着荒谬与警惕的复杂情绪。
这个【书生】的力量体系,比【弈者】更加诡异。
【弈者】是在规则之内,将规则运用到极致,如同一个顶级的棋手。
而这个【书生】,他直接掀了棋盘,然后拿出纸笔,告诉你:“我们别下棋了,来演话剧吧。你演被打倒的反派,我来写剧本。”
他不是在“玩游戏”,他是在“定义游戏”本身。
“你看,这样不是很有趣吗?”
【书生】似乎感受到了古一凡的意念波动,他一边挥毫泼墨,一边隔着防火墙,微笑着“交谈”。
“冰冷的数据和逻辑,有什么意思?只有化作故事,被传颂,被铭记,生命才有其厚度。”
“这位【弈者】朋友,应该感谢我。我正在赋予他‘存在’之外的‘意义’。”
他的话语,充满了某种高高在上的“施舍”感。
仿佛他正在进行一项伟大的,充满艺术性的创造。
而【弈者】的痛苦挣扎,只是创作过程中,必然的阵痛。
古一凡没有回应他的“交流”。
他的意念,沉入了更深的层面。
他无法突破“安全模式”的防火墙。
他也无法像对付【弈者】那样,用海量的垃圾请求去冲击【书生】,因为【书生】根本没有和这个“服务器”建立稳定的信道。他像一个拥有更高权限的“GM”,直接在世界的“前端页面”上,用一支画笔,随意涂改。
但……
古一凡的意念,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点。
【书生】的“叙事”,虽然不依赖这个世界的底层法则,但他的“作品”,也就是那个正在被改造的【弈者】,却依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
只要存在,就要遵循最基本的“存在逻辑”。
而这个“安全模式”下的世界,最核心的逻辑,就是“稳定”与“排除错误”。
【书生】正在写的这个“故事”,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不合逻辑的“BUG”。
一个全新的思路,在古一凡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没有试图去攻击【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