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开吧，只有我们分开了，事情才会变好。对你好，对我也好。”白贞再次重复了一遍，眼睛始终盯着一个空无一人的方向，不知在向谁诉说。

萧文汉嘴唇抖得厉害，好几次都让人听不清他的声音。最终，他大吼一声，终于说出了几个字：“不可能！”

“你这个女人，”萧文汉抬起胳膊，伸出手指，朝着女人的方向点了点，“没有资格对我说那两个字。”

“没有资格！”他厉声重复了一遍。

“哪两个字？没有什么资格？”白贞脸上是最冰冷的嘲讽，“你都没有勇气说出离婚两个字？萧文汉，这三年来，离婚一直是你的愿望啊，现在，我终于满足了你的愿望！”

“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资格。”她笑了，“而且，你也有资格，你一直在恨我，现在就是摆脱我的最佳时期。”

她的眼睛飘向紧紧关闭着的抢救室的玻璃门，瞳孔中的颜色变得幽暗，“那块玉碎了，爷爷现在也没了。萧文汉，难道你没有觉得，这都是天意吗？老天爷都在告诉我们，你和我，彻底结束了。”

天意？萧文汉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层，所以当女人提到时，他的身体忽然不稳，向后倒退了两步。

倒是一旁默默“观战”的冷湛，脸上凝重的表情逐渐变得松弛下来。他向女人投来某种目光，女人接收到，翻译在脑海中便是：女人，我对你刮目相看。

白贞的笑，不达眼底，萧文汉向后退了两步，她便往前走了两步，这一退一进，俨如三年以来他们之间关系的反向演绎。终于，萧文汉尝到了她长久以来默默吞下的苦滋味。

也许，他从此能感同身受一点吧，女人心里如是想。

“萧文汉，这真的是天意。你以前跟我维持关系，不就是为了不让爷爷伤心吗？现在爷爷不在了，你跟关晓鹤之间，便再也没了羁绊。我会主动退出的，请你给我自由，也给你自己自由。”

她把该说的都说了，玉碎人死，让她的灵魂发生了质变的反应，她不再愤怒，不再幽怨，有的只是酷似深夜荒芜里的无限冷寂。

萧文汉听在耳朵里，女人说的，似乎句句在理，每一层意思，都是当初他想做却碍于种种阻挠而不能做的，每一个字，都是三年以来他梦寐以求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