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烟的手细微顿住，愣愣地看着白贞，这一眼。好像隔了千万年之久。

而后下一刻，白贞推开一扇门，进去了，即便是他失魂落魄时，她的脸上也没露出分毫神情，快意，或是心疼，全都没……

呵……

他轻笑，半天却点不燃一个烟，他一把把打火机砸到地上，嘶吼出声！

把冷湛的检查结果仔细地看了几遍后，江眠忽然轻笑了下，把病例放到桌上，两腿一叠，靠沙发上，咪着眼睛笑看着他，“国内医生，还不至于像美美说的那样无能吧，你费这样大气力，就是想叫我……”

他说到这儿，顿了下，改口说，“叫她回来？”

冷湛靠坐病**，脸上分毫没被戳穿的窘迫，即便脸上带着伤，也分毫不显的窘迫。

“她今后想怎样生活，那是她的事，但我有权从她这儿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儿。”

江眠轻缓啧了声，“你这样说，就有一些不近人情了，她知道你出事后，掉了一晚的泪，心中如果没有你，能这样难过？”

冷湛垂着眼睛，面无神情，叫人猜不出他心中地想法。

“你想要的真相，代价就是剥开她的伤口，她用了近20年，才从那段难受地回忆中摆脱出，你又何苦非要把她再拉回去，有时，知道的少一些，反倒会活的更快活。”

冷湛缄默了许久，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有一些讥讽，有一些薄凉。

“我跟你不同，我喜欢活的通透。”

江眠没有再讲话，过了片刻才说，“她昨天一晚没有睡觉，一下飞机就撑不住了，人如今在宾馆，你想见她，随时随地可以过来。”

他从衣兜中摸出从宾馆拿的卡片，放了一张在桌上，站在起身朝门边走去，攥住门把时，顿住身形，转头看着他说，“这半年，她的身子恢复的非常好，一月前，忽然想画画，她画的第一幅，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她心中，从没忘记过你。”

江眠讲完这段话，就离开了。

冷湛沉静的保持着之前的动作，许久后，才合上眼，而眉峰却蹙起了个锋锐的弧度。

……

关晓鹤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时，好像被抽干了血，一张脸白的好像一张纸，看上去特别虚弱。

萧文汉手指颤了下，刚想向前，就被关妮一把推开，她哑着嗓门，厉声说，“离她远点！”

鲍玉娟这时候，也自觉理亏，向前拉住萧文汉，直至关晓鹤被推进廊道尽头的一个房间，鲍玉娟才转头问，“文汉，究竟是怎回事儿？好好的人，怎就从楼上摔下，还有，晓鹤怀孕的事，你怎会不知道？”

萧文汉满心疲累，他轻缓挣开鲍玉娟的手，小声说，“我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也许，连关晓鹤自己也不知道，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俩小孩，就这样在他跟前没了，他不是铁石心肠，怎样可能会没感觉，就是他清楚，就算自己再怎样难过，这两条命也不可能回来了。